第5章 再回莲花楼

得知李莲花已死的方多病一口鲜血吐出就昏迷了，李莲花担心极了，除了那晚和笛飞声在屋顶谈心，竟是再也没有出过方多病的房间。

终于，昏迷了三日的方多病醒了，许是睡得久了，方多病脑袋昏沉沉的，他刚想起身，却看见李江海趴在床边小憩，那安静的侧颜让方多病又想起了李莲花。

那时，李莲花毒发，整日昏迷不醒，后来情况稍有好转，李莲花又要亲自处理四顾门的事情，本来身子就弱，他又动用了内力，更是雪上加霜，一昏迷便是好几日，那时方多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李莲花身边守着，等着他醒来。

有那么一瞬，方多病觉得眼前的人与当时虚弱的李莲花很像，醒来的时候，看见李江海趴在床边，他甚至下意识以为是李莲花回来了，可是他知道，李莲花已经死了，在他面前的是李江海。

或许是因为李江海与李莲花相似的面容，又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李江海是李莲花，方多病动作很小，生怕惊着李江海，出于本能，方多病轻轻将李江海抱回榻上，掖好被角，转身出了门，但他这一出门，就被吓得不轻。

那是莲花楼，李莲花留给他的莲花楼，那个他送回天机堂的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方多病不解，抱着脑袋坐在门口，心里十分郁闷。

“哟，方大少爷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李莲花走了你也不打算活了呢！”刚从山林里练剑回来的笛飞声看见如此模样的方多病，不由得调侃了两句。

方多病本身因为李莲花的死还处在悲痛中，加上心里郁结，听了笛飞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昏过去，他愤怒地看向笛飞声，强撑着还没恢复好的身体，怒骂：“阿飞，你有没有良心啊，李相夷好歹是能与你匹敌的人，他现在走了你难道都不伤心的吗？东海之约都没有人赴你的约了，你竟然还在这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时又是谁说的那个约定除了李相夷谁都不可以替代的？”

笛飞声心下感慨，李江海啊李江海，既然要瞒着他，为什么要向我坦白啊，现在好了，这小子悲伤过度，怕是一时半会儿哄不好喽！

两人相对无言，笛飞声巧妙地避开了方多病的问题，方多病也没再管他，起身往外走去。

晌午，三天不曾合眼的李莲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方多病的床上，李莲花十分惊喜，看来方多病已经醒了。他环顾周遭，房间里十分寂静，并没有方多病的身影，不知怎么的，李莲花总感觉内心空落落的。

下了二楼，李莲花看见笛飞声坐在院子里发呆，便问：“阿飞，小宝呢？”

“哟，李莲花，你终于醒了啊，那小子啊，早上和我吵了几句出门了，我看呐，他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接受你告诉他的那些事儿，加上被我那么一激，赌气出门了。”

一听这话，李莲花着急了，顾不上和阿飞硕一句话，李莲花抱起狐裘披风，迈着婆娑步冲出莲花楼。方多病这小子，不知道自己身子现在很虚弱啊，还到处乱跑，真是长不大，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笛飞声看着冒冒失失的李莲花，嘴角一扬，露出个吃瓜的表情，啧啧称奇：“这就担心上了，看来是真的喜欢了，不知道那小子要是知道了李莲花的心思会怎么想……”

李莲花这一找就又是半个月，后来他在酒楼里看到了悲伤的方多病，抱着一坛酒壶，显然，方多病又在买醉了。李莲花有些无奈，上前拍了拍喝醉的方多病，开口道：“方少侠，我想李莲花如果还在，必然不想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回莲花楼吧，李莲花走时告诉我，倘若有个叫方多病的公子来找，就把所有真相告诉他，并好好照顾他。所以，方少侠，为了李莲花的心愿，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好吗？李莲花虽然离开了，但是我是个守诺的人，定然不会抛弃你的！”

方多病望着他，脸上带着红晕，眼睛一红，哽咽道：“你和他真像，只可惜他已经死了，我真的好想他啊！”

李莲花心里是痛苦的，看着这样的方多病，他说不出来的心疼，但他始终未言，只是轻轻拍着方多病的背，不断地给予他安慰。

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方多病猛地扑到李莲花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痛哭，温热的泪水打湿了李莲花的衣服，方多病就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一般，始终未放开李莲花。李莲花轻轻抱着他，柔声道：“不怕，我在！”

半个时辰后，方多病靠在李莲花怀里停止了抽泣，他又睡着了，李莲花揉了揉他的脑袋，擦干他眼角的泪水，盖上那件狐裘，就像当时方多病背着他去寻医那样，李莲花背着方多病回了莲花楼。

那天他和笛飞声坦白了一切，笛飞声第二日就去天机堂把莲花楼带回来了，李莲花倒也由着他，什么也没说。

方多病出去醉了一场，醒来之后倒也没在提起那天酒楼的事情，李莲花也心照不宣的没谈起这件事，每日照旧做做饭，种种菜，浇浇花，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而方多病，自那日在李莲花怀里哭过后倒也想开了，虽然时常想起李莲花，但也没有浑浑噩噩的，依旧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只是，李莲花总会在他眼里看到一抹悲痛，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