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种处决
猪羊大杂烩,你看到了吗?
不,其实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郭朱炀看着那一双眸子,仿佛直面着一对冰渊黑洞……
“你们……”接下来一连串的驳斥,祝尚凡本想争论些什么,却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也没能说出。
厉未立,却在这时鼓起了掌。
“没想到……什么人!”厉未立展出一副笑靥,但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
众人,纷纷起身。
正当刻,幻千老祖已经将核心区域之周扭转。登时,幻境二度覆盖了方圆千米。
厉未立这一举,意在直接将那暗处的小老鼠抹杀,可是当它计划施行幻杀之术时,却又不能捕捉到任何敌对个体。
感知到这一点,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万仙,你能感知到什么东西吗?”老祖转向厉万仙问道。只见他沉默片刻,随即缓缓道出:“一股没有杀意的杀机。”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依旧没无表情。那并非源于木讷或是因怨愤而生的冰冷,只是单纯的面无表情,白纸一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家也都是知道自家大长老的性格,不过听到这样的一个回复时,他们大抵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其中,也包括老祖厉未立。
没有杀意的杀机,听上去多么可笑。
“罢了,今天的**就到这里为止吧。本座倒要看看谁敢来我幻千宗放肆!”厉未立狠厉地抛下一句,便也不管自己的后辈们原地消失。
剩下的几位长老和客卿代表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方才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动,不过既然老祖和大长老都说了,那总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众客卿还不知情,我作为客卿代表有义务将外敌潜入的消息传达给他们。在下左某就先告辞了。”左岚封拱手作揖,旋即也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离开的是三长老莫欺言,推脱的理由是宗门外门弟子历练,自己需要预备相关事宜。
长老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了祝尚凡与厉万仙二人。
耳根落了个清静,厉万仙便直接回坐冥想了起来,并没有赶走祝尚凡的倾向。
两个岁数不小了的老头子混在一起,互不搭理,怪尴尬的。
终于,祝尚凡还是受不住寂寞,揪了些话题出口询问道:
“厉长老,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难道我们幻千宗也要是人命如草芥了吗?”
厉万仙依旧紧闭着双眼,嘴皮子却是不紧不慢地动了起来:
“人者,从死;魂者,从不灭。袪人魂,不死者死。不死者死,则死者立公,活者得生。”
“……大长老,这,又是你的新理论吗?恕我不能理解。”
“……”
这一次,厉万仙没有再理睬他。祝尚凡也不自讨没趣,在大长老的身边打坐了起来。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虽然大家都会有各自的心思或野心,但远不到手足相残的程度。
祝尚凡对大长老的计划感到极度悲观是一方面,但其人本身,还是能够信任的。
他也想看看,那个暗处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
幻千宗山脚,一身便装的中年男人守在山下凉亭等候。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踏空走下。
“欺言,你终于到了。”平视来者,那中年男人淡淡说到。
两人,正是幻千宗客卿左岚封与三长老莫欺言。
苍发老人走近,一股玄妙的波动在他的身上荡漾开来。
“这道秘术,应该能够躲避那老家伙的探测的了。你不必多心。”那男人出口解释道。
莫欺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觉得对方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妥。
“厉万仙这样做的,厉老祖并不知情。其他时间他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宣布给长老会——这都是他私底下的行动。恐怕,我们的计划难以正常进行。”
“我倒觉得事情还没到这么难堪的地步。祝老鬼的那帮小鬼头下山的时候我潜伏在后头,他们进行宣讲的时候有其他势力出手拦截了,但貌似并没有成功。厉万仙的那道阵法启动的时候,我向其中注入了自己的一道神念,负责对阵法进行细微的破坏。那道神念现在还在,但无论是厉万仙还是厉未立都没有发觉这件事。他们的水平……哼!也不过如此。”
左岚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屑。
莫欺言,微微蹙起了眉头。
“厉万仙辞面下的煞处,难道是你的作为?”
左岚封一愣,他倒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厉万仙的这阵法,是本身就具有掠夺性的特性,还是因为自己的破坏而显得具有掠夺性?
这是个问题。虽然这样的思路可能过于谨慎了,但是并不能排除这样的说法。
毕竟,厉万仙自身的硬实力,也是卓绝于世的存在。这样的逻辑,落到他的身上,说不定还真的成立。
“我也不确定。听你这么说,当下最好的办法还是静观其变了。等到厉万仙那计划第一步完成的时候,一切都能够真相大白。到那个时候,我的神念便一举爆发,夺取他积累下来的力量。”
“不过说起来,凡人也拥有无穷力量这样的说法,还真是令我耳目一新,难以置信。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还需要修真干什么呢?”
“算了吧,最先的修真本就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这类事多一件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左岚封,还是静心吧,这一轮干完,我就金蝉脱壳,留下个傀儡在幻千宗,自个儿出去潇洒。你也能继续自己的霸业大梦,一步步迈向大乘境界。”
莫欺言感慨道。两人先于幻千宗相遇,结下了善缘。让他选择背弃宗门与左岚封联手,也恰恰可以溯源于此。
与他神色迥异,左岚封俨然一副严肃的面孔。
“何事?”他问到。
“我方才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奇怪,怎么又不见了,莫非是错觉?”左岚封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莫欺言。
恍然间,他感觉自己这位友人似乎哪里有变。
“应该不是吧?”一头华发的老人俏皮地歪了歪脑袋,言道,那姿态甚是滑稽。
话音落下,他的手爪从左岚封的肺腑之中掣出。
“你说是吧?桀桀桀嘻!”
无声无息地,便见中年男人倒了下去,连惊讶都未曾来得及就涣散了意识。
莫欺言舔舐着自己淌血的爪子,眸子红得像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