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斗智斗勇
哈图一怔:“阁下是神英大将军徐开?将军昔年在武林道上时凭借掌中朱乾力诛在西北武林无恶不作的‘黄河五丑’,之后又投身军帐为国效力,小王神交已久、苦不能识。今日有幸得见真容,尊驾风采果然更胜传言!”
徐开谦笑道:“王爷过奖,下官也是一直仰慕王爷的大名呐。”
哈图正色道:“若换在平日小王定要与将军痛饮三杯,只是今日不巧,偏偏让你我相逢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待出得点苍山后小王再设宴款待。”
徐开大笑道:“谢过王爷,能喝到王爷亲备的美酒在下回到汴梁后足以在朝中同僚面前夸耀一番了!”
哈图见客套得差不多了,话锋忽而一转:“只是今日你我不但相遇的地点不合适,只怕连相遇的时机也不凑巧。大理宝藏关乎到我蒙古国运,小王不得不暂且将私人交情搁置一边,尚请将军行个方便,我也好尽快回到草原向大汗覆命。”
徐开早就等他这句话,闻言当即说道:“官家与贵国大汗早已在信中订下盟约,只要大汗即刻出兵辽国西境,与我国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大理宝藏王爷随时取走便是。”
哈图亦料准对方有此一说,不慌不忙地应道:“我蒙古国小人稀,不似天朝上国实力雄厚,我们得先收了宝藏后才有财力招兵买马继而向辽国宣战。”
徐开不悦道:“当初大汗在书信上可没提过这个要求。”
哈图面露难色:“大汗也是在小王临出发时才嘱咐的,小王不敢不从。”
徐开心生一计:“这也不难,可否请王爷就地亲笔立个字据,应允三个月后发兵,同时先下战书以震慑辽国?”
哈图故作为难道:“小王此行匆忙,随身不曾携带纸笔和印章。”
“这个容易”,一旁的古碧云说道:“民女的包袱里恰好有纸和笔。”她边说边取。
智吉法王冷笑道:“古女侠想得倒是周到,寻个宝还带着这么多玩意!”
古碧云毫不动怒,巧笑道:“我平时就喜欢舞文弄字故作风雅,让法王见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就这么点拿不出手的爱好,怎比得上法王您文可辅佐王爷治国、武能领袖密宗一派数十年,听说就连在佛法上的造诣也是不浅。”
她这一番冷嘲热讽差点将法王气晕过去。熟悉蒙古密宗一派的人都深知其与藏边那一支密宗不同,毒龙尊者执掌的藏边密宗在推选掌教时完全以武为尊,而蒙古密宗则更多的看重佛法上的修行。可偏偏到了智吉法王这一辈,派中风气大乱,智吉法王以不正当的手段除去了他的师弟、即当时佛法造诣最为精深的灵智上人,从而夺取了掌教之位,至今仍遭人诟病。如今古碧云分明是在戳其痛处暗讽他不务正业不参佛道,反倒热衷于追名夺利。
他近来数次在与古碧云的舌战中败下阵来,暗暗立下重誓必要想法痛下杀手,遂铁青着脸不再回击。而哈图却笑道:“即便纸笔齐全,缺了本王的印章,这字据仍旧做不得数。”
古碧云不待徐开说话便抢着说道:“这也好办,王爷留个信物作保就好。”
谢峥嵘偷偷扯了一下古碧云的袖子暗示她稍敛锋芒,但古碧云今日铁了心欲与哈图等人一较高下,完全不理会谢峥嵘,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眼神却是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哈图深知目前的蒙古国实力微薄,在中原王朝、大辽与西夏三强眼中不堪一击,唯有先抓住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将绝世珍宝田黄石带回蒙古以充盈军费,方能将分散在蒙古大草原各部落的人马整合起来,组成一支生力军。再者,成大业者事宜从权,为了蒙古王朝的千秋霸业,他哈图即便自食其言背个骂名又算得了什么?他略一权衡,决意无论如何先应承下来再说,反正日后是否遵守协定回都后全凭大汗裁定。
他故示大度道:“古女侠言之有理,大汗数年前曾亲赐本王帝王绿翡翠戒指一枚,本王素来随身携带不敢离身,本想待小女出阁后给她当陪嫁的,今天说不得只好割爱以表诚意了。”
他说着便从手上退下一枚碧绿欲滴的戒指,由护卫呈交至徐开。徐开身居要职,鉴宝无数,乍一见到这枚帝王绿翡翠戒指仍不免惊叹其珍贵。须知翡翠向来以绿为贵,而能被称之为帝王绿的则须完美地符合“浓、阳、正、和”这四个标准,方可成为凌驾于一切翡翠之上的王者。
他掌心中的这枚绿翡翠非但绿得纯正,还很独特,随光线不同时而呈现出凝重的湖绿色,时而呈现出青葱的翠绿色,间或又呈现出大气的阳绿色,偶尔换个角度观赏,又透出一种娇艳水润、近乎透明的绿光,似泉水般灵气动人,变化莫测。
徐开不疑有诈,拱手谢过。古碧云则面带歉意道:“对不住了托娅妹妹,姐姐也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托娅自打现身后一直在卫士的层层护拥中一言未发,此时方缓缓说道:“你们尽管拿去,若此物真能牵制大辽,避免两国交战进一步升级造成更多人员伤亡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小妹决不会吝惜的。”
她边说边以眼神招呼任天歌等人。待她发现人群中少了雪儿,不由牵挂地问起其近况。任天歌黯然道:“她身子弱,禁不住山里的辛苦,暂且住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中。”
托娅轻叹一声。此时哈图的字据业已立好,徐开将字据与戒指一一收存妥当,长舒一口气道:“下官幸而不辱使命,王爷随时可将田黄石取走了。”
岳南枫等人均无异议,任天歌亦觉得这不失为目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唯有司徒空暗中提聚功力,欲不顾性命地痛下杀手与智吉法王同归于尽。这时,场上风云突变,一阵怪异的吼啸之声从远处某个方向迤迤然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