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沧海屠龙
他们像十余座山一样,并肩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些人叶枫都认识,除了岳重天,陆涯,白羽之外,“铁面判官”冯双诚、“正义剑”沈乐天、“管尽天下事”苦瓜大师、“天涯倦客”火真人,以及“不输华陀”邱凤阳、“插翅难飞”雷电,哪个不是岳重天的知己好友,以及亲信心腹?
最令叶枫感到诧异的是,“红衣龙王”甘锦赫然在场,精神抖擞,容光换发,看上去岳重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叶枫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他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来听他解释的,而是要置他于死地。
岳重天脸上表情不停地变幻着,既有惋惜,同情,又有愤怒,伤心。但叶枫却从他深沉的眼眸中,发现到了常人难以察觉,似是大仇得报的残酷快意!刹那间叶枫终于明白了岳重天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取他性命的原因了,岳重天从不相信岳冲会自杀,在他的心中,始终把叶枫当成杀人凶手。
陆涯喃喃道:“你玩她可以,为什么要她的命?”他的脸上一点恨意也没有。“不输华陀”邱凤阳冷冷道:“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活下去。”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托着陆嫣带来,点剩下的香料残渣,叹了口气道:“这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催情药“任君釆撷”,功力全失,浑身欲焚,哪个女子抵挡得住?”
“正义剑”沈乐天右手按着剑柄,手指由于用力根根发白,道:“陆嫣清醒之后,羞愤难当,便要发声求救,可惜她的嘴还没有张开,就……就……”喉咙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脖子粗涨,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铁面判官”冯双诚沉声说道:“就算叫出来又如何?所有的下人都已被他遣走……”他忽然跺了跺脚,提高了声音:“这是彻头彻底的谋杀,这种丧尽天良的禽兽,必须严惩不贷!”叶枫抬头冷笑道:“你是在审判我?”冯双诚怒道:“难道不是嘛?”
叶枫悠悠道:“你不过是个没有节操的无耻小人,没资格在我面前放屁。”冯双诚暴跳如雷,右手高高举起,道:“我毙了你……”叶枫微笑:“主子没发话,你这条哈巴狗有胆量咬我?呸!滚!”冯双诚又气又恼,右手青筋暴露,始终没有落下来。
岳重天长长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厚望,一心一意要把你栽培成我的接班人,想不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唉,你叫我如何是好?”叶枫伸出双手,在脸上抓了抓,接着在半空扒扯,似在拉什么东西。岳重天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叶枫苦笑道:“你我已经撕破脸皮,还要什么遮羞布?你挖坑的手艺真高明,泥土已经埋到了我脖子,我还一点察觉不到。”岳重天盯着他,声音异常平静的道:“任何骗人的东西,难免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漏洞,只是你不够用心,没有发现而已。”
的确岳重天所布下的局,并不十分的高明,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发现许多致命的漏洞,比如说既然岳重天与姚大通一家人关系亲密无间,为什么他的六十大寿,姚大通的妻子以及儿子,居然呆在自己家里,而不来为他祝寿?
因为所谓姚大通的家人,根本就是假冒的。由此类推,那个破院子里姚大通的坟,也是假的,或许在他的之前,已经有许多许多的人追查岳重天谜一般的往事,这些不过是岳重天用来蒙混过关的挡箭牌。
天底下的骗局都是惊人的相似,没有特别深奥玄妙的情节,却总是能够牢牢抓住世人贪婪的本质。就拿岳重天来说,在大众广庭之下,宽恕并且收取叶枫为义子,确定叶枫做他的接班人,是他抛出的第一个诱饵。
他也相信叶枫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诱饵,从一个被人追杀,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突然成为变革派的继承人,叶枫实在没有拒绝的勇气和胆量。他继续给叶枫意想不到的名利地位,让叶枫参予变革派事务,在所谓的荣耀自信之间彻底迷失。
然后在叶枫飘飘然时候,果断出手,正好印证了一句话“捧得越高,跌得越惨”。叶枫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强烈的欲望已经完全将他蒙蔽,天上哪会掉馅饼下来?纵是有,恐怕掺了蒙汗药,砒霜。
这些天一直让他激动得无法入眠的锦绣前程,正是一条岳重天给他安排好的不归路。回不了头,至死方休。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的性命。叶枫越想越有趣,再也忍耐不住,大笑不止。笑中有泪,既苦又涩。
众人也在大笑,他们不明白叶枫为什么要笑,他们只知道叶枫今天死定了,岳重天的计划从未失手过,就像击中蛇的三寸,向来准确致命。叶枫凝视着陆涯,冷冷的道:“别人都可以笑,唯独你不能笑。”
陆涯眯着眼,微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你应该知道,我的笑点一向不高。”仿佛要证明自己,用力大笑几声。叶枫紧绷着脸,眼角瞟着陆嫣的尸体,只觉得怒火在胸中燃烧,厉声道:“你的女儿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伤心?”陆涯转头望着甘锦,淡淡的道:“你都没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
叶枫似乎有些听不明白了,怔怔地看着他们。甘锦若无其事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陆嫣是我的妻子。”叶枫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失声叫道:“你说什么?”甘锦朗声笑道:“你真以为她是黄花大闺女?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和我睡觉了,看来你对女人还是不太了解。”
叶枫默然无语,这个突兀出现的甘锦,原来也是岳重天刻意安排,再由他亲手收伏,更让他信心满满,不加防范。过了半晌,从嘴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我真是个猪。”陆涯脸上带着讥笑,道:“你不仅是个猪,而且是条色胆包天的猪。”
他笑笑又道:“我哪里是陆嫣的父亲?不过是她的干爹罢了,这年头小姑娘喜欢找干爹,老男人对干女儿情有独钟,半老徐娘干弟弟不厌倦,毛头小子迷恋干姐姐,不是这样的么?”说着看着陆嫣玲珑浮凸的身体,喉咙大响,吞下了几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