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夏晚露是被辰安强行带回北京的。
若非用强,她简直要守在这块晓晨所在的土地上了……
可回了京的夏晚露仍然像失了魂的人,每日里还是坐着发呆,饭粒到她嘴里如同苦药一样难咽,睡眠更是极少极浅。
左辰安担心极了,也不敢把她的状况给周兰说,但夏晓晨的事总该给周兰一个交代的,所以,还是亲自打了电话,把经过都讲给周兰听了,末了,极是愧疚地道歉,“妈,我没有照顾好晓晨,是我的错。”
那边的周兰,很久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多说一句,如果丈母娘要责骂他,他不会为自己辩驳,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就做好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然,周兰到最后却只是轻轻说了声,“我去广州看看她,你把地点告诉我……”
他知道,周兰问的是晓晨葬的地点,于是说了,周兰的心情,他很理解,无论子女犯了什么错,到底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有太多的无法割舍。
周兰记下地址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倒是他,久久无法平静,周兰既没骂他,也没说不怪他,心里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回头,落入视线里的是角落里静静而坐的夏晚露,那是他难以放下的牵挂……
轻轻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发,“明天要上班了,好好休息,好吗?”
她点点头,很乖顺地走向卧室。
他叹了口气,她这样的状态去上班真让他不放心,可是,他又想,如果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她会更加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去上班……
这一次去上班,职称评定的结果正式下文,且出了通告,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夏晚露却只是淡淡的,连同事向她道贺,她也只是浅浅地木讷地笑,由此,还遭来非议,私下里便有人说她清高,尤其这次没评上的朱丽,背地里编排得最起劲。
辰安见她这样,不由想起那日在院长办公室的她,一人面对整个职评组,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给他打电话,问他,有人说我是你情人,怎么办。那时的他,以为他的小猪正渐渐地回来,没想到,所有的努力,终究功亏于溃,而且,她的状况比之前更不如……
这日,科室住进来一个新病人,看样子来头不小,似乎是某个领导的孙子,四个月,肺炎,要打头皮针。
她一向以一针准而出名,所以,护士长毫不犹豫就安排了她去,这活,可就像捧着一碗热油,没有真功夫,护士长还真不敢随便指使。
而她对自己的技术一贯自信,当初五瓶二锅头之后,不过一宿就能给依宸打针,现在当是没有问题,然,当她触到小婴儿的头皮时,竟然一点感觉也找不到了……
其实,作为给小婴儿打针的护士,靠的是手感,而不是目测。婴儿血管本就小,一般都很难看到,尤其小孩一哭,整个头皮都烦红了,更加看不清,一般她都靠摸的……
今天的她,摸着这小婴儿的头皮,心里是虚的,估摸着一针扎下去,小孩爆发出一声大哭,悲催的是,没有回血……
她心里更乱了,背心也爬上一层汗,赶紧退出来,换了针头再扎……
连续三次后,护士长看她的眼神都奇怪了,孩子的母亲,看起来一副豪门太太的架势,将她一推,便爆发了脾气,“你当我儿子的头是萝卜呢?扎个没完了?!你到底会不会打针?不会就滚开点!别拿我儿子当试验品!”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面对孩子母亲的指责,连连道歉,当妈的心,她理解,这一针针扎下去,扎的都是皮肉,扎在孩子头上,疼在娘心上,她怎能不懂?
“我来吧,夏夏,你去给20床换药!”朱丽接过她手里的针,笑着向孩子母亲道歉,“对不起,她可能累了,我来试试吧!”
夏晚露看着朱丽一针扎下去,血快速回了出来,心里很难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越来越没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