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京城
曹公公也在这时插话:“是得好好审审,这些贼人胆大包天,竟敢对殿下出手,老奴回去便禀告陛下,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陆思恒低头领命,带了手下人去羁押俘虏去了。
“殿下,老奴备了车马,请殿下上车回京。”“公公有心了,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路上公公可得好好给我讲讲京里的风土人情。”
一行人快马加鞭,最终赶在天黑前抵达了东城门。“天色不早了,殿下舟车劳顿,不如直接去长乐府歇息一晚。明日老奴再给殿下好好接风洗尘。”
“全凭公公安排。”梁欢掀开马车后窗的帘子,看了眼渐渐远去的东城门,暗叹一声,“终于抵达京城了。”
一月前,有圣旨传入王府,怀王六十大寿在即,陛下特召梁欢入京为怀王贺寿。
怀王乃是陛下的亲叔叔,早年也有过战功,自己的两个儿子更是死在了战场上。后来陛下成就大业,感念怀王年事已高,又膝下无子,才将怀王安置在京城,悉心照料。可怀王一直惦念着这个生在北境从未见过一面的晚辈,借着这次大寿磨了陛下多次,陛下才松口召梁欢入京。
皇帝清楚妹妹长乐公主的离世怪罪不到孩子身上,却也对这个外甥不怎么喜欢,因此从未下令召梁欢进京觐见。加上梁欢身份敏感,无召不能入京,导致梁欢虽为皇室子弟,却也从未来过京城。
与曹公公闲聊之际,马车缓缓驶到了长乐府。
“殿下请。”
梁欢一下车,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御医打扮的人,脚边还放着一个药箱,“公公,这是?”
“老奴遣人去太医院请的御医,殿下身体尊贵,若是被那些贼人害的落下什么病,老奴可没法儿向宫里交代。”
梁欢面色不改,眼神晃动几下,说道:“也好,就请这位御医给我好好检查检查。”
“殿下脉相平稳,神完气足,没有受伤,更没有隐疾。”
听得这话,曹竹才真的放下心来。“是老奴多虑了,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梁欢笑道:“公公一片好心,何来包涵一说。时候也不早了,公公不妨在府上歇息一晚。”
“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叨扰殿下了。殿下留步,老奴告退。”
看着曹竹和那御医上了马车,渐渐走远,梁欢脸上的笑容敛去,回身走进了院子。
“来人备水,本世子要沐浴。”
偏房里,梁欢褪去衣衫,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眼眸微阖。本来还有几个丫鬟要伺候他沐浴,被他打发走了。
门突然被人推开,徐安走了进来。
“查过了,没有耳朵。”
“嗯……我得出去一趟,咱们初来乍到,手上连张地图都没有,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昨夜的埋伏蹊跷得很,火莲教余孽是怎么知道咱们行程的?十日之前咱们变装绕行,只报给了宫里。火神子可是军备物资,他们一出手就是两枚,明显想置我们于死地。”
“宫里要杀我们,不会这么蠢。”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宫里跟这事儿没关系,那到底是谁,不仅能打探到我们的消息,还能弄到火神子。还有晚上那个御医,我会武的事应该是瞒不住了。唉,咱们后面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早知如此,当时不如把圣旨推掉。以爹的身份,你不会有事。”
“哥,你知道的,京城我是必须要来的。我总不能借你的身份活一辈子。算了,不聊这些,咱们换衣服吧。”
梁欢站起身来,露出一副白皙却异常精悍的身躯。
“小心一点。”
“你就放心吧,我的轻功可是连师父都称赞过的。”
说着,梁欢已经换上了徐安那身黑衣,又伸手从徐安脸上摘下那副面具。面具下面,竟露出一张与梁欢一般无二的脸。
“哥你委屈一下,泡上一会儿再出去,我天亮前就回来。”
‘徐安’从偏房出来,先去厨房叫人做了些吃的送去殿下房里,然后从后门离开了长乐府。与此同时,角落里传出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梁欢’也穿戴整齐地从偏房里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卧房,很快,房里的灯也灭了。
乾清宫前的值房里,曹竹将今天的经历悉数禀告给了老祖宗之后,就自行回去歇息了。
那名给世子查伤的太医则躬身走到老祖宗身旁,附耳说了些什么。老祖宗波澜不惊地听完,并不惊讶,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等御医也离开了,他打开窗户,飞进来一只信鸽。从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小张纸条,打开看了看,摇曳的灯火映在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罢了,终究是陛下的家事。就由着这位世子殿下玩儿闹吧。”他伸手将纸条烧掉,吹熄了油灯,倚在那张名贵的躺椅上,似是睡着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在街巷里回响,一道黑影从更夫头顶掠过,正是带着面具的梁欢。
梁欢速度很快,脚尖在屋顶或墙檐一点,就飞出去几丈远。他不在任何一处停留过长时间,目光一扫,便将眼底地形记下,再寻一处僻静角落,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只差皇宫和内城军营了。宫城外墙我还无法悄无声息地翻进去,先去军营看看吧。”
打定主意,梁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