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风青咬牙,脸色酡红,声音像是从唇缝间挤出来,开门见山:“还请让奴服侍小姐。”
他本就内敛含蓄,早年是落魄贵公子,一身布衣荆钗掩盖不住风华气度。
这话对他来说是越矩,晚间用膳还特意点了两壶烧刀子,用来壮胆。
清冽的酒滚入喉咙,像面入滚水。
弟弟重病,急需银子。家底已经被掏空,弟弟的病是个无底洞。他早年在花楼卖艺,挣得不少银子。而时沅出手最为大方,所以当时沅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的时候,他只犹豫一刻,便同意了。
本以为攀上了高枝,弟弟的病就会有救。可没想到这时沅竟也是个花心的主,才得手几天而已便厌了他。
他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会为这些贪杯奢靡的官家小姐一句握不住的承诺便应了。
如今家里来急信,他若再得不到小姐的重视,自己的弟弟怕是无力回天了。
时沅眨眨眼睛,头脑一热问出声:“怎么服侍?”
话出口犹如泼出水,时沅没想到自己本质是个色鬼。这情形,还能怎么服侍。
阅片无数的时沅脑子里疯狂涌现出要打马赛克的画面,少女情初懵懂,不堪的心思昭然若揭,时沅羞愧掩面。
当地民风开放,女子并无传统束缚。自从前朝公主生活奢靡,男宠成群的先例开始,虽然荒唐,但许多官家小姐也会偷偷学着玩养成系游戏。
风青斗胆抬眼看小姐,纱帐后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在心底偷偷勾勒少女昔日轮廓。
往日她脾气好的时候眉间舒展,瑞凤眼上挑,眼尾泛红,形态端丽。嘴唇殷红,眉心有一颗小小淡色红痣,这痣并不显眼,沙粒大小,无端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感。
他熟稔的动作很快顿住,无他,眼前少女的眼神懵懂如稚子。
风青手一顿,复而叹息。
时沅回想起书里的内容,这风青屡屡不得原主喜爱,求路无门,“恰好”路遇善解人意时晚,时晚救了他弟弟一命,风青便以报恩之由留在了时晚身边。
时晚把他培养为自己心腹,最后她惨死断头台,也有风青一份功劳。
时沅想,这人怕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美人。
时沅知道风青的家境状况,也知道原主在这个时间对风青很是厌恶。
原主可能心里变态,她就喜欢看一身傲骨为她折腰。
缺爱的人想要证明自己也是有人爱的。
不过是为了自己那几分微薄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