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迎仙台
“老尹,你说这墓主人要是一心求仙,是不是在思想觉悟上也应该比一般人高的多?咱要是带上个把小玩意拿回去当纪念品,他老人家不会不高兴吧?”肖老二揉了揉被珠光宝气晃迷了的眼睛,不等我说话便伸手向桌上一柄玉如意摸去。
“如果是我,就不让姓肖的碰这里的东西……”洪佐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但以他那种爱装孙子的性格,恐怕我是等不到他的后半句,手快的肖老二就会把那玉如意抓在手里。
“别动!”我这一嗓子,把肖老二吓的一个激灵,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怎么啦?这件儿你看上了?行,哥哥不跟你争,这个归你!哎,这对红翡玉的镯子也不错嘿,这你不许跟我抢啊!”说罢,肖老二又要冲着一对玉镯下手。
“老二,别碰!这东西不能拿!”我见齐不悔正在远处盯着那两尊翡翠仙鹤看的入神,小声说道:“洪佐刚刚告诉我,说这里的东西拿不得!”
“为啥不能?”
“这……他也没说为什么。”
“那他凭什么阻碍我研究文物?你当我真的要拿出去卖钱?老尹我告诉你,咱是做展馆的,你得知道藏品的摆放、展柜温度的调解吧,得写这件藏品的宣传文案吧?不拿回去近距离观察研究,怎么提高业务水平……”
不得不说,肖老二虽然总被齐不悔怼的抬不起头来,但在我面前他的诡辩水平却远胜于我,竟让我一时语塞。关键时刻,远处的齐不悔突然说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些黄金珠宝上边,太过干净了吗?”
听的这话,肖老二才停了手,眨巴眨巴眼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些光彩夺目的宝贝。我此时也意识到,这里的东西少说也是几百上千年的古物,别说落了灰尘,连一点蜘蛛网都没见到,显然是不合理的。
突然,肖老二一声惊呼,整个人直接拍在了地上。我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揪着肖老二的脚踝,迅速向木门的方向窜去。眼看情形紧急,我心念一动,身后的窥蝉绿光乍现,像一道立闪猛的窜了出去,直取那人的头颅。那人见窥蝉锋利,下意识的一偏身子,但还是慢了一步,让窥蝉在他的肩膀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一股粘稠的黑紫色的液体从肩膀处流了下来。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扔下肖老二滚到了一边。它的头发猛的甩开,一张狰狞的脸向我们投来怨毒的目光。
那是早已死去多时的曾暮雨。它的样貌极其古怪,四肢关节翻转着扣在地上,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蜘蛛。自从她的尸体离奇失踪,我就感觉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可怜这位才貌俱佳的考古学教授,死后都不能得以安息。不过,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曾暮雨冲着我们吼叫了几声,竟顺着墙壁爬上了房梁,试图寻找着攻击我们的机会。
若按照实力对比,我们三个对一个,是占据绝对上风的。但这里空间虽然不小,却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和名贵器物。谁也不敢确定碰触这些宝藏会发生什么,这让我们有些投鼠忌器,不得施展,只能互为掎角之势,做好防御见机行事。
对峙是一种艺术,无论是猎人还是猎物,耐心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早已没有活人意识的曾暮雨,此时更像一头经验丰富的野兽,在黑暗的房梁之间缓慢的游走,时不时露出半张长满尸斑的脸,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们。对她来说,她有的是时间和我们耗下去;而我们还要在体力精力完全耗尽之前救出剩下的幸存者,并找到犯罪团伙来此的真实原因。
“老尹……”肖老二小声的叫了我一声,冲我向上边努了努嘴,又挤了下眼。我点点头,悄悄将攥着窥蝉的手背到了身后。肖老二观察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拿在手里拧了几下,轻轻的扔到了房梁上。那是肖老二用来做探路工具的玩具青蛙,这个被上满弦的小东西,立刻在房梁的角落里又跳又唱起来。这招果然奏效,曾暮雨被玩具青蛙引诱窜了过去。我见时机成熟,窥蝉从我的背后激射而出,直取曾暮雨的脖子。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曾暮雨比想象中要狡猾许多,她并没有真的把身子扔出去,眼睛却一直瞄着我们的方向。见窥蝉向自己射来,她一个转身灵活的跳到另一根梁木上。而我的窥蝉却因为太过发力,死死的钉在横梁之上。任由我怎样集中精神,也无法将短剑抽出。
发现我手无寸铁,曾暮雨低吼一声,四肢猛的一撑,整个身子像炮弹一样向我射来。我就地一滚,险险的躲过她的扑击。然而还没有等我爬起来,曾暮雨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我压在身下,张开一口黑牙的嘴,向我的喉咙咬来。我死命的撑着她的脑袋,一股腐烂的恶臭从她的嘴里冒出,熏得我几乎要背过气去。离着我最近的齐不悔怕电弧的威力伤到我,快速从腰间抽出手弩,打出一枚绿色的弩箭。然而弩箭只让曾暮雨冒出了一阵黑烟,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大姐,对不起了!”肖老二一声怒喝,滚龙挠带着破空之声飞向了曾暮雨,连同她的头皮和头发一起勾住。肖老二也是急了,猛的将飞爪向身后甩去;而曾暮雨的力气也是不小,用脖子的力气和肖老二对峙着。
耳轮中只听见“呲啦”一声,肖老二整个人向后栽倒,险些撞门而出,所幸被齐不悔一把扶住。等他爬起来才发现,一大块带血的头皮和成团的头发正挂在飞爪上;而此时的曾暮雨同样向后跌出七八米,重重的撞在一张精美的八仙桌子上,上边各种珠宝酒杯稀里哗啦的洒在地上。
正当曾暮雨甩开落在身上的珠宝,想再次向我们扑过来的时候,房顶上数展铜灯同时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瞬间感到了难以形容的压抑。紧接着,顶楼的大门发出了砰的一声,似乎是被什么重物抵住。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在顶楼的四面八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