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次通话

黎烟在诊所里打点滴的时候，街道对面的音像店里传来阿桑寂寥的歌声：“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听着歌，再想想自己的现状，黎烟头一低，眼泪忍不住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可能生病真的会让人变得脆弱吧。

吊完点滴已经是晚上19点多接近20点了。虽然不喜欢吃外食，但是她今天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情做饭，走出诊所，随便在小饭店打包一份瘦肉粥回去。

其实没有胃口，但是不能空腹吃药。虽然不太会照顾自己，但是这点常识她总还是有的。

喝了粥按医嘱吞了药放着低低的音乐漱了漱口，黎烟连澡也没有洗就睡了，以为自己没有睡着，鼻子实在太塞。可是她在做梦，而且又是恶梦。幸好被设置的练古筝结束的闹钟给闹醒了。醒来心里觉得疼痛，忍不住无能为力地掉下眼泪。

她以为已经摆脱的东西原来一直都存在，梦魇如影随形的感觉让她压抑。为什么音箱里刚好在播放阿哲的《说谎》?每次你的理由都一样，其实我都懂只是不讲。

突然觉得好孤单好无助，可是不能打电话回家，父母知道自己生病了肯定会很担心，而她又在千里之外，除了让父母担心，无济于事。不想打给朋友，她没有精力解释太多，太敷衍了显得不礼貌。但是她急需要想和谁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那样起码可以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拨打上118的时候，她突然间觉得这个平台真的挺不错的，一天24个小时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人来陪你聊天，而当你不想聊的时候，随时可以下线，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交代，这样的人际关系多简单。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则要复杂得多，即使不喜欢，即使讨厌得要命，也得戴着个假面具微笑。

还是逛热闹的会员自建聊天室。孤城竟然在开聊天室，黎烟毫不犹豫按1号键进去。

“你好，谁进来啦?”听到有人进聊天室的提示，他如常打招呼。

“孤城你好，我是流离。”

“流离?好久不见。”上次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会员号她就突然下线了，他压根无从找她，只能没事的时候开着房间守株待兔碰运气。幸好他的运气向来不错。

这几天，他莫名担心会不会再也碰不到她?原本可以过得丰富精彩的周末，因为她的突然消失，总感觉不对劲，如坐针毡，焦虑不安。

其实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只聊了一小会的陌生人，连面都没见过，心底着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这样一个虚幻不实的女人的突然不见，而心焚到这等地步——每隔半个小时都要上118去转转，看会不会碰到她。

但整整四天，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他整个人陷入了失魂状态，无法专心做每一件事，想着她在电话中的声音，脑海中不自觉勾勒着她可能会有的样子。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以他的条件，从小到大身边多的是前仆后继投怀送抱的各式女人，但他竟然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充满了好奇。听说好奇是喜欢的开始，可她只不过声音稍微诱人而已，他甚至不知道她的长相，不了解她的性格，只依稀觉得她应该是个多愁善感有故事的人。这一点都不像向来挑剔的他。

“你记忆力真好，居然还记得我。”黎烟有点讶异，来来去去的聊友那么多，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那天你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空喊了你好几回。”

“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刚说完不会掉出去，我就掉出去再也进不来了，你这个聊天室太火爆了。”说到那天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挺无语的。

“哈哈，这样啊，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