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疯魔（5）

可在此时此刻，凌霜竟感应不到玄烈任何的撒谎生理反应。

他竟然真的疯了！

凌霜看着他坐在那里迟迟傻笑着，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仇恨了那么多年，煎熬到了那么多年，眼看着他遭到报应，失去一切，生不如死，她心里居然感受不到半点快乐，只觉得无限心酸。

恍惚中，还是前世刚入宫的情景，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丰神俊朗，神采飞扬，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竟变成了这样。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果然是满眼春风百事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凌霜强忍着即将流出的泪水，转身走出殿外，看着一众跪在外头的宫人：“好好照顾太上皇，衣食供应，不可或缺！”

一众宫人战战兢兢应道：“是，谨遵太上皇后懿旨！”

银铃扶着凌霜的手走出去，低声问道：“娘娘刚才在里头呆了那么久，可是跟太上皇说了什么？”

凌霜轻声道：“一切都说清楚了，我深藏了那么多年的恨，这些年做的是，全部跟他说清楚了。”

银铃道：“那他……”

凌霜淡淡吐出三个字：“他疯了！”

银铃沉默了一下：“他把娘娘害得生不如死，却只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太便宜他了。”

凌霜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遭到报应，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旋即，她眼中再次浮起恨毒的冷光：“他们父子两个，一个害得我一生凄苦，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老子已经遭到报应，现在该去收拾儿子了。”

银铃忙道：“四皇子参与谋反，已经被皇上下旨关进天牢了。”

凌霜冷冷道：“那你就陪本宫去天牢走一趟吧！”

银铃道：“是，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凌霜静静道：“走吧！”

大顺朝的监狱分为天牢和地牢。

天牢又叫‘上牢’，一般用于关押皇亲国戚之类的人物，或者权倾一时的大官，一般能够进这个里面的都是带有政治意味的，普通人进不来这个，主要服务于封建时代的权力阶层。

关进天牢的大多是政治犯，下场大部分有全尸，死法相对也没那么残暴，比如一些站错队的，要么毒酒，要么白绫，既让他们死的体面，也保证了皇家颜面。

与之相对的地牢又叫‘下牢’，顾名思义，就是关押下等人的，普通百姓或者强盗恶霸做了坏事，都被关押在地牢，由于身份低贱，被关进这里的人常常被滥用私刑，有时候犯人还没等到正式判决，就被各种残酷的刑罚折磨死了。

天牢设置在皇宫旁边，原本后宫女眷是不能轻易靠近的。

但凌霜身份不同，她不仅是太上皇的正宫皇后，更是新帝的亲生母亲，拥有双重的尊贵身份，又有谁敢阻拦她呢？

自从四皇子被关押在这里，天牢的牢头就知道凌霜迟早会过来，早已在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