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漏网之鱼（6）

越过层层守卫来到御花园，凌霜正要转道折回坤宁宫。

忽见旁边的永寿宫灯火依旧，她心下不由得泛起嘀咕：“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怎么永寿宫的灯还亮着？该不会是德嫔那个洗脚婢又在计划着什么吧？”

一想到这里，凌霜一个转身，便一溜烟来到永寿宫，轻轻戳破一层窗户纸，眯起一只眼睛，向里头望去。

只见德嫔穿着一身淡蓝镶领银白底粉蓝绣金花卉纹样的寝衣，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太监。

凌霜站的角度，正好斜对着德嫔，视线所及，正好看到那个太监的脸，这是一个年轻太监的脸，但模样却非常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可不知怎么的，凌霜看到他这张脸，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但德嫔三更半夜叫他过来，显然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中一定有鬼。

凌霜屏住呼吸，细细窃听起来。

只听德嫔说道：“小福子，本宫等了那么多年，观察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找不到可以指控皇后的证据，如今本宫深陷流言之祸，朝不保夕，这件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还是要抽个空告诉太皇太后才是。”

小福子道：“一切全凭德嫔娘娘吩咐，早点了结此事，奴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死于皇后之手了。”

凌霜听了，更是疑惑：“指控皇后的证据？自己行事一向周全，不曾留下什么把柄，德嫔有什么要指控自己的？还有这个小福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要杀他？”

德嫔淡淡道：“指控皇后私通非同小可，不可贸然行动，本宫如今这会子怀着身孕，要全力提防贱人的算计毒害，无暇分心，一切还要等到本宫生下这一胎再说，只要皇子平安落地，本宫就立刻带你去见太皇太后，把当年皇后如何福王私通、为了掩盖奸情谋杀懿靖贵太妃、以及烧毁寿康宫毁尸灭迹的说个清楚，只要太皇太后出手，皇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凌霜听到此处，惊得脸色发白，就跟活阎王附体似的。

她现在终于想起这个小福子是谁了，他分明就是当年在除夕之夜，谎称懿靖贵太妃发疯，欲对宁悫太妃不利，引她和玄煦去寿康宫的那个小太监。

那时，她和玄煦中了懿靖贵太妃下的烈性药，陷入沉沦无法自拔，幸好她修炼了七煞修罗功，得以反客为主，及时将懿靖贵太妃反杀。

之后，她为了消去一切不利影响，杀死了懿靖贵太妃和伺候她的一众宫人，并火烧寿康宫，将一切证据毁灭。

凌霜原以为随着寿康宫被烧，懿靖贵太妃死去，她和玄煦之事会随之长埋黄土，哪晓得竟留下这一条漏网之鱼。

一定是老天爷可怜她和玄煦爱得太凄苦，所以才安排她看到今晚这一切，不然这件事一捅出来，她和玄煦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