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离席

玄煦淡淡一笑，温润如水的眸光不经意间在凌霜绝美如仙的面庞中掠过，他沉沉道：“若是有中意的话，儿臣早就向皇上和母后求赐婚了，名门淑女也好，朱楼绣户也罢，儿臣都不奢求，儿臣只求愿得一心人，与她白头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这话说得极为轻柔深情，如同清风拂面，却叫凌霜感受到了阵阵刺心。

凌霜提起华丽的裙摆，欠身道：“皇上，太皇太后、太后，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玄烈挥了挥手道：“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快点回去休息吧，如今正值秋冬换季之时，最容易闹病，要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凌霜低着头，一左一右扶着金铃和银铃快步离去，留下一个萧索落寞的身影。

走出宁寿宫的皇极殿，金铃看着凌霜如此伤心落寞的神色：“娘娘，您没事吧？”

凌霜摇了摇头道：“本宫没事，本宫没事。”

金铃低声道：“刚才娘娘和福王那个样子，奴婢真是害怕极了，奴婢知道您对福王的感情不一般，可是后宫人心险恶……”

凌霜叹息一声：“这次是本宫孟浪了，下次就不会了。”

银铃唏嘘道：“娘娘和福王之间，终究是错过了。”

凌霜咬牙道：“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如之奈何，自从进了这个后宫，本宫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是什么，走吧，回去吧。”

宁寿宫的皇极殿位于皇宫的东北角，翊坤宫却在西南方，凌霜与金铃、银铃绕过御花园，正要转向西六宫宫殿群。

却见玄煦站在去年凌霜击杀周青，他立足的那个地方等着她，他的声音带着秋日里的萧索：“你……你还好吗？”

凌霜勉强笑道：“本宫还好，多谢王爷关心。”

顿了顿，她又强调道：“本宫位居贵妃之位，手握后宫大权，又尽得皇上恩宠，可谓是春风得意，人面桃花，没什么不好的。”

玄煦苦涩一笑：“大权在握？恩宠深厚？这真就那么好吗？”

凌霜语气故意带着疏离：“当然很好，中宫有孕，皇上设宴庆贺，王爷这样贸然离席，怕是不太好吧？”

玄煦道：“自从父皇驾崩，我便是这样放浪形骸，皇上巴不得我失礼于人前，也省得看着碍眼。”

凌霜冷笑道：“他还是这样，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最不能容人，否则你当日替他引开追兵，他也不会一点赏赐都没有。”

玄煦低低道：“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

他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如今后宫接二连三传出妃嫔怀孕的消息，连你最看不惯的皇后也怀上了，可偏偏你……我觉得你日子过得太艰难了。”

凌霜道：“再怎么艰难，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进了这后宫，便没有我后悔的余地，反正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我会过好的。”

玄煦尤不相信：“是吗？你真能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