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起神雀（2）

“殿下说得对咯，诶......这历史上冰虞国可从不给南沽殷形成统一国家的机会，这次如此放任我国，可是邪门儿了。”

“也许冰虞政府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朱?隐隐有种感觉，觉得冰虞国正处在某种惊变的前夜，“此次战事箭在弦上，纵有变化也改变不了大局。朱桓成竹在胸，我也志在必得！”

朱筱逸起身抖了抖衣服，与朱?微微并肩而立，这些年他在军中深得朱桓倚重，但凡有重大军事行动他都能参与其中，此次突袭冰虞也不例外。事实上，他才是这二十万大军真正的统帅，朱?则只是负责谋划战局的名义上的主帅罢了。在以往追随朱桓征战的过程中，揣摩朱桓的心思已成为他的习惯，这不仅仅能对朱桓投其所爱赢得他的信赖，还能为朱?提供重要的军事情报。比如三年前月湘国的叛乱，朱?正是因他提前知道了消息而设法与叛军取得联系，从而保住了其核心战力。

“平定月湘以来，世子借机将七国纳入自己封地，这些年苦心经营，在军中培养和笼络了不少势力，其野心已昭然若揭，更何况还有王后的全力支持，俨然与陛下分庭抗礼了。若非国师从中斡旋，双方怕早就兵戎相见了。这两年世子屡屡挑起北伐之事，陛下都以借口推脱。在外人眼中自然认为陛下没有北上之心，却不知这幕后有着怎样的明争暗斗。但无论如何，陛下终归还是朱襄的王，世子名不正言不顺便不会得到全军拥戴，因而争夺的关键自然集中到了国师身上。以国师的威望，他若振臂一呼，整个朱襄极少会有与他作对的。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仇恨冰虞国，但世子此番作为无疑正合其心意。”

“不错，而且今天从朱桓的口中也得到了证实，国师确实有在暗中帮他，至少为他提供了很多有关冰虞的情报。不过......”朱?对他说起了小雀带来的国中机密。朱筱逸竟一时激动地像个鬼怪般手舞足蹈起来，清俊的脸上因为肌肉的扭曲浮现出道道山梁，他难以置信，又难以否认，不禁环绕着朱?踱起步子来，那样子简直就像审问犯人。

“鬼车？”

“嗯。”

“神雀榜第三的那个？”

“嗯。”

“它在丘虞山？”

“嗯。”

“真的是天狐仙子封印的那只？”

“嗯。”

......

再三得到确认朱筱逸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据他所知，鬼车位居神雀榜第三，全盛时可与排在第二的朱雀一战，是神兽中数一数二的超级存在。如果能得到它的庇护，哪怕是弹丸小国也能在朝夕之间成为一方雄主。比如朱襄国自己便是有了三头神兽后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而那三头神兽与鬼车相比，几乎是萤火比之皓月，低洼比之浩海。若得鬼车，北灭冰虞可真就不是痴人说梦了。不过......朱筱逸很快把思绪从鬼车身上移开，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世子并不知此事？”

看着朱?平静的神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一个更大的困惑在他心中产生了。如果世子私自调兵北伐是为了获得国师的青睐从而得到他的支持，那么国师呢？他相信能够收服三头神兽的国师一定也有办法驯服鬼车，不然陛下不会突然大军北上。既然如此，得到鬼车后不是更有把握北伐成功？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支持世子？而且根据他和朱?的判断，此次北伐必然是失败的，此后冰虞国必然会在军事上有所加强，毫不客气的说，这次突袭不是出其不意，而是打草惊蛇，国师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没有将鬼车的消息透露给世子？朱筱逸越细想，越觉得掉进了无底深渊，这深渊是由国师的一举一动组成的，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仿佛一直如此。

“国师从来都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非你我所能揣测。但此战过后，我们能够从中看到很多东西，其中必然也会有国师的态度。”朱?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回现实中来，“前路漫漫，当如履薄冰。今夜你安排人潜进冰虞城去。”

“筱逸这便去。”朱筱逸心领神会，往山下去了。

山风呼啸，衣衫猎猎。

“国师啊国师，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朱?极目远眺，却被群山阻挡了南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