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丽的关照（下）
我简单地换了一下衣服，跟着莫丽来到了全盛集团。全盛集团离cbd不是很远，地处城西老工业区，上了高速，15分钟便到。
到了全盛的时候还不到11点，我们在会客室里又等了十分钟，齐小姐才出现，她的出现便使我大吃了一惊。
窈窕的身姿、纤细的倩影，齐腰黑直的长发还有那灵动的五官让我第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在季老爷子大寿当晚陪在季文儒身边的女子。外界传闻她的真实年龄使27岁，但是外表看起来却像是23岁左右，用什么来形容呢？应该就是天生丽质了吧。
“不好意思，让两位就等了，刚才开会有两个问题拖了一下，所以来得有点迟。”齐小姐客气谦和地说着，边说便让助理换上新茶，还端出了两碟精致的中式点心。“临近中午，两位可能觉得有点饿了吧，这些点心是我们家厨子的拿手好菜，请随意用点。”
“齐小姐太客气了”莫丽似乎是相当熟悉却又相当有戒心地推辞着，“一会我还约了个客户吃午饭，就不吃了。”她的态度柔和，又似乎带着一种韧性，说不出来的别扭让我觉得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老客户的熟络，难道真如吴慕茹说的，莫丽是齐晟非的情妇？
“这样啊，那你可能就要错过一道美味了。”齐小姐巧妙地将尴尬化解，转而望向我，“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被她这一问，赶忙从包里抽出名片递了过去，“齐小姐你好，我叫陈喜，是洋城银行的营业部经理。”递出名片的时候，季老爷子送的羊脂玉镯子不小心露了出来，我仿佛看见了齐小姐眼中露出了一丝异样，可再看时，却又不见了。
“陈小姐，你好”齐小姐将我的名片接过，看了一眼，转而又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我叫齐玟霏，以后还仰仗关照。”
我接过名片，一翻客套才算完成。看了看旁边的莫丽，她却明显没有以往热情，只是拿出了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a4的资料，淡而又淡地说了一句，“做企业授信贷款所需要准备的资料和走的流程我都打印在上面，特别需要注意的也都注明了，你们只需要将资料准备齐全，好了给我电话，我过来取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齐玟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问出了我心中也想要问的问题。
是啊，就这么简单吗？我真的是有些难以理解，企业授信不是儿戏，从几百万到几千万的项目，是要经过层层审核才能评估通过，而作为客户经理，为了规避风险，一般都会在前期进行访谈、调查、审核等多种评估工作，怎么可能这么草草了之、如同儿戏？再说，天都不怎么聊就让人准备资料，这和一向以交际手腕著称的莫丽也完全不附啊！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来，全盛的各方面情况我都非常了解，一个500万的授信应该难不到哪里去，你就按我给的资料准备就可以了。”莫丽非常自信地点点头，表情变得极淡，眼神却充斥着一股复杂的力量。
“好吧，那就谢谢丽丽姐了”齐玟霏露出了灵动的微笑，将资料收了起来，转而对着我说道，“我呀，就是最近要在cbd那边成立个分公司，由于，资金上面回笼的速度比较慢，所以才想到要做企业授信贷款，难得丽丽姐在洋城银行做事，这事做起来可就省事许多了。
“另外我还听说，洋城银行在企业服务方面也是非常到位的，所以才拜托了丽丽姐带个专业的同事过来，我好详细了解了解，看看我们全盛和洋城银行还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回报着以微笑，“齐小姐年纪轻轻，声名在外，本来就是洋城一方人物了，扩大公司规模，想必也会前程远大。如果说合作的话，那我们银行其实有很多服务是可以满足全盛的需求的，比如说对公户管理、代发工资、投资理财、甚至保险服务，我们这边都可以进行比较全面且综合的服务，您看，全盛更倾向于哪方面呢？”我洋洋洒洒地说着，可是很明显，齐玟霏却似乎听不大懂，她一脸茫然可爱的表情，比起掌管一家跨国大企业的天才女总裁，更像一个清新活泼的纯情美少女。
“陈小姐，你说的这么多个项目，我有点混乱，你能不能稍微解释解释呢？”她可爱地请求着，语气中尽是软糯。
“当然可以”我将手上的一打资料递给她，正准备详加细致地进行逐一解释时，莫丽却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齐小姐，接下来我们还约了其他客户，今天就不方便细说了。您看，陈经理留下些资料，下次来再详谈，可以吗？”莫丽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了难得不耐烦之情。
我正觉得好奇，这么拽的客户经理还是第一次见到，更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却又发生了。
齐玟霏不但没有一丝气恼，反而和眉善目地对着我和莫丽一笑，相当理解地说道，“既然是约了客户，那就算了，陈小姐把资料留下，我有空一定好好看看，下次见面我们再详谈！本来还想留你们吃午饭呢，可是毕竟工作更重要，我就不留你们咯。”
这种脾气好到，真的是让我瞠目结舌！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体贴人意，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田螺姑娘吗？
……
我们就这样从全盛离开了，好脾气的齐玟霏居然还一路送到了公司门口。再三告别，我们才上了莫丽的车，开回了cbd。一路上，莫丽一言不发，车上的音响也不打开任何音乐，气氛有些尴尬。我试图打开了几个话题，但是都被莫丽经验老道的秒杀技术给绝杀了。实在没法，只好打开车窗让一路上的风声和车声掩盖这种尴尬。
下了高速，莫丽的车靠边让我在一个地铁站口下去了，她说，她已经跟谢行和蔡行请好了公出假，今天下午我可以不回去行里打卡，明天她会将报告写好发给我，我作为工作汇报就行了。
我听完欣喜若狂，这样一来，我便可以翘板半天出去玩，不用回行里了。莫丽这招，还是真是高明。我开心得想要拥抱莫丽，却被她冰冷的气息被吓得弹开了。我心里明白，从全盛一出来她就一路心事重重，可惜我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互诉衷肠，不想被人误会探听别人隐私，所以，一路回来，我愣是一句关怀的话都没说出来，有点不人道，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人道。
“好吧，下去吧，再不走就要被拍照了”莫丽指了指前面的摄像头，我只好摆摆手，收起了卡在喉咙的关怀，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