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是她好看
晋安府
自从方岁岁丢了之后,方家人就没合过眼。因此当窗户边传来异样的响声之后,方向元立马竖了起来。
妻子何蓁蓁也跟着坐了起来,“窗户边是什么声音?”
方向元下床,安抚妻子:“没事,我去看看”。
他们的卧房在二楼,虽然小区安保严密,但是做刑警的职业习惯使得他小心为上,况且女儿刚刚丢失,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战战兢兢的混沌状态,看什么听什么都可疑。他拿过床头的一个烟灰缸,缓缓靠近窗边。
响声只增不减。
方向元摈住呼吸,轻轻打开窗的同时,手里的烟灰缸也向前挥去。
烟灰缸挥在空气中,并没有任何阻力,他什么都没打到。没有理会散落一地的烟灰,他趴在窗户边沿探出头去,上下张望。
“噶~噶~”
响亮粗哑,方向元辨认出,这是一只喜鹊。
女儿失踪,一只喜鹊却来到他窗边嘎嘎叫,这比有歹人夜半攀窗更让他气氛。
他猛的将烟灰缸往前砸去,没有砸到喜鹊,落在石板上碎成渣。
父母在下面喊:“向元,什么声音,你又和蓁蓁吵架了”
何蓁蓁也听见响声来到窗边,询问:“怎么了,外面是什么?”
“没什么”方向元揽着妻子往回走。
“等一下,你看那儿,它爪子上绑的什么?”
方向元回头,果然见那只喜鹊已经飞到了窗边,两脚踩在窗沿上。
好在妻子的注意力在它的爪子上,没有注意到这是只喜鹊。
爪子?
方向元再次猛的看向喜鹊,视线定格在那个藕色小锦袋上。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缓缓伸出手,生怕惊飞了窗口的小东西。
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喜鹊喘息的立在窗口,十分配合的让他取下脚下的锦袋。
夫妻都有一种预感,就在这里,线索在这里,女儿回家的路在这里。
里面有一条被撕扯下来的碎纱,方向元认得,那是女儿裙子上的。
何蓁蓁捧着碎布,一下瘫坐在了地板上。
方向元蹲下,又从荷包里倒出其他的碎布,和一瓣失水枯萎的紫色花瓣。
方向元对这些花花草草不上心,何蓁蓁却认得:“这是禾雀花。”
方向元没来得及和妻子说更多,摸了把脸,丢下句“我一定会把岁岁平安的带回来”,便匆匆出了门。
何蓁蓁回过神,双手摸着泪,眼里闪着希冀的光。看向还在窗口大喘气的喜鹊,嘶哑着声音试探性的问:“你,要不要喝水。”
不知是谁指使它来的,但能这么准确的找准他们家,还知道敲窗户。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鸟鹊能做到的。
她觉得这是只神鹊,是神使。
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小喜鹊回应:“嘎~”
何蓁蓁听不懂,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是听懂她的话了的。
小碟子上是何蓁蓁刚倒的纯净水,小喜鹊喝的欢快。
何蓁蓁由此更有信心,女儿一定能平安回来。
楼下的方爷爷方奶奶一直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见儿子竟大半夜出了门,生怕两人又吵了架,赶忙上楼。
卧室门敞开着,方奶奶径直走了进去。方爷爷不方便,便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方奶奶一进去就看见,窗户大开,窗帘飞扬,儿媳伏在窗边,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心惊。
她大步上前,忙不及大喊:“蓁蓁,你这是做什么,赶快下来。”
岁岁不见了,他们也整日以泪洗面,但从未想过轻生。但何蓁蓁可是有前科的,这一幕如何不叫方奶奶胆战心惊,偏儿子还不在家。
何蓁蓁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方奶奶已经到了跟前,连从来不进儿子房间的方爷爷也闻声赶了进来。
她这才想起刚刚两人太激动,方向元去了警局,而她又注意力全在喜鹊身上,谁都忘记和两老说了。
“抱歉,爸妈,忘记跟你们说了”她又把小喜鹊以及荷包的事跟两位老人说了一遍。
“我刚刚就是看它渴得很,所以在给它喂水。”
窗户边确实立着只小喜鹊,看见他们进来没有丝毫的惊慌,自顾自吃喝着水,一般鸟类都是十分惧人的。
他们身为警察家属,一贯是“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此时,两位老人都对喜鹊“神使”深信不疑。
不由得双手合十朝它再三躬身,拜了又拜,直呼“老天保佑,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