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后遗症

田多儿在罗严的怀里哭着，她有很多话想对罗老师说。

她感谢罗老师将她从大火中救出。

她感谢罗老师这么多天的照顾。

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罗老师回家，给她带来夜宵。

在以前的教室里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全都记在她的脑海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除了那些死去的同学老师，罗严算是她的唯一亲人了。

罗严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女孩有多么重要。

看着小女孩在哭，他却在笑：

“你担心什么呢？老师真的没事，你看老师越来越有力气了。”说着，罗严弹了一下田多儿的额头。

这一动，立即牵动伤口，胸口又晕开了大片血色。

罗严不动声色放下手臂，告诉田多儿说：

“看吧，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一些小伤，我也去过医院了，你不用担心。”

“多儿，怎么不说话？”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过了半晌，田多儿止住更咽，问罗严说：

“罗老师，你以后能不能不留下我一个人？”

罗严接道：“老师没有留你一个人啊，这不回来找你了。”

田多儿强调：“你明明就是要扔下我，你去哪里都不告诉我，我找不到你，我很着急。”

罗严看着女孩眼里的伤心，想到刚刚看见女孩埋头坐在街边的场景，他有些心疼说道：

“你是因为这件事伤心吗？呵呵……小东西，好，老师答应你，以后不会扔下你，去哪里都会告诉你。”

田多儿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

他笑了笑：“好，拉钩。”

罗严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当他和小女孩在一起时候，所露出来的笑容，比这三年加在一起都要多很多。

夜深了，有点冷。

罗严没有动，他在等精神力慢慢恢复。

田多儿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冷战，他就将小女孩抱得更紧了些。

寂静无人的街，田多儿躺在罗严怀里，轻轻呢喃唱道：

“秋天的离别。”

“在无人的深夜。”

“焦急的寻找。”

“没有熟悉的背影。”

“一列列车队。”

“在街上森严的戒备。”

“这里没人察觉。”

“谁在黑夜里憔悴。”

“因为苦难不许人崩溃。”

“黑夜里没有眼泪。”

“唯有伤悲。”

“许下诺要承兑。”

“……”

女孩的歌声婉转伤悲，是罗严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

在歌声中，罗严仿佛看到女孩在黑夜里孤独寻找的画面。

末世下的街道，危险遍地。

即使是罗严自己，也难免被人捅了刀子。

他很难想象，当时的田多儿是多么无助。

想到这里，他将女孩抱得更紧了。

那一刻，或许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不知不觉间，两人都是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俏丽身影就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守了他们整整一夜。

清晨，罗严缓缓苏醒。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台阶上坐了一晚。

也不知昨天怎么了，就那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抱着田多儿回到公寓。

将小女孩放在床上，看着小女孩沉稳入睡。

然后，罗严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下一刻，他愣住了。

怎么回事？

他撕开绷带查看伤势。

只见胸口上的伤疤已经结痂，像是早已愈合了一个多星期的模样。

这简直违反常理！

被刺破肺部，然后一夜之间就恢复了？

这不科学。

罗严开始怀疑昨天是不是做梦了。

但看着那被血液渗透的绷带，还有胸前的刀口，他知道那绝不是梦。

罗严愣了良久，然后下楼买包子。

等他回来的时候，田多儿正在门口穿鞋，小女孩看见罗严，才停下动作，嘟嘴说道：

“我以为你又走了。”

罗严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老师答应过你，去哪都会告诉你。”

田多儿这才作罢，吃包子去了。

罗严走向卫生间，打开门，然后和里面正在完成“人有三急”的国民女神面面相觑。

时间在这一瞬静止了。

罗严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在国民女神取出细剑刺瞎他之前，他赶紧关门，快步回到卧室，然后紧闭房门。

坐在那里发呆良久，他喃喃说道：

“好像是粉色的，还有个小猫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