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伺候主子的奴才

慕澜看着老人既想戳着她的脑门狠狠责骂她，又一步步激动地仿佛特意赶来与她重逢，朝她奔来的模样，心里有些别样的暖意。

她感觉得到，这个老伯伯应该是认识她的。

厉庭深也慕澜的目光有些奇怪，他侧过身，转脸看见慕擎拄着拐杖走向慕澜。

厉庭深眉目一深。

这个契机里，慕承和这是豁出去了，直接把慕擎叫了过来，要来挽回慕澜？

慕擎已经白发苍苍，年迈的脚步却依旧透出几分军人的魄力，他在慕澜面前站定，眉眼又是沉痛又是心疼。

他想狠狠批评责骂她一顿，但是想到慕承和电话里好他说过的慕澜的病情，他还是忍住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慕澜的脸颊，“小澜。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

慕澜脑子宕机了一秒，才怔怔地看着他重复，“爸爸？”

语气里已经是满满的不解。

慕擎眼睛湿热，他拍着慕澜的肩膀，声音哽咽低沉，“小澜。没关系，不记得爸爸也没关系，爸爸先带你回去。”

慕澜神情有些怯，她抬头求助似的看着厉庭深，仿佛难以置信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爸爸。

厉庭深隔着慕擎，点了点头，“他是你父亲。”末了，他也不知道安着什么心，又道，“也是慕承和的父亲。”

慕擎也随着慕澜的眼神看了眼厉庭深，心思思忖了一会，才回神看着慕澜。

慕澜动了动嘴巴，发声，“爸——”

慕擎被这久违的称呼暖到，他老泪一热，“诶！”

……

这三年，慕擎的身子好好坏坏，有一半时间都是在病床上躺着过的。

至于慕擎的医疗费，虽然医生一直说是有无名人士捐助，但他心里也有数，大部分都是厉庭深替缴的。

窦姝看他无法再东山再起，儿子也没有下落，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发倒是慕如意，带着段清研从美国回来照顾他。

他很感动，所以下定了决心，一直和段清研恪守夫妻之道，过平常日子。虽然他背地里还是派人查过慕承和和慕澜的下落，但都无疾而终。

一直到昨天，他忽然接到了慕承和的来电。慕承和把他们怎么失踪的事掩盖了过去，只告诉了他慕澜和他的下落。他在电话里狠狠斥责了慕承和，批评他对自己儿子慕逅的不尽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作为一个不履行孝顺父母的义务。但是他心里还是对他们割舍不下，和段清研他们坦白之后，就赶着过来了。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次再见到慕澜的样子，却没想到她来叫一声爸爸，都还要先看一看厉庭深的意思。

空气静走了一会。

厉庭深打断了慕擎和慕澜的重聚，淡淡说，“慕老先生，慕承和在住院部三号楼7曾12床。他出了车祸，受了点伤。所以在病房修养。”

慕擎明白他这是在赶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慕承和已经和慕澜领了证，以为慕澜依旧和厉庭深是一对，于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说“好。我先去看看承和。厉先生，咱明白人不说暗话。我看小澜很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帮我和小澜说说我这个父亲的事。好的坏的，都可以说。我不介意。我就怕她不肯认我这个没用的爹。”

厉庭深朝慕擎点头，“好。”

－

慕擎走进慕承和的病房。

慕承和正在等慕澜回来，和她一起吃饭。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慕澜，便轻喊了一声，“阿澜？”

却不想，慕擎走进了他的视线。

慕承和小小地惊讶了下，但随即目光便平静下来。他面有愧色，沉声道，“爸——”

慕擎在慕澜那不敢发的脾气，终于有机会发出来了，“别喊我爸，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儿子！失踪了三年，不和家里有一点联络，爹也不要，儿子也不要，你这做的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慕承和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当年他和慕澜，从悬崖下摔进海里。他原本以为他们会一起没命，却不想最后能活下来。

起初，他原本也打算把慕澜带回去，但是慕澜的病情很复杂，他带着她去附近不少医院检查，有的医生说慕澜是小产的产后抑郁，有的说是脑出血的后遗症，有的说她情绪暴躁，是焦躁症。答案不一。

他也考虑过可能是因为小地方的医生资历水平不够，所以查不出病情来。但是所有的医生都统一说慕澜不能受刺激，她再受刺激的情况下，可能会做出很多伤害人的事情来。

慕澜记不得人的模样，以为陪在她身边的是厉庭深，所以就一直喊着他厉庭深。他暗示性地问过她记不记得慕承和，可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存了那么一点死心。没有纠正她，就这么将错就错任由她喊厉庭深。

两人在周围一圈医院转了一周，慕澜的病情有了一点起色。他就想着桃园镇这个地方不错，索性就带着慕澜在这边疗养她的病情。

后来——

有那么一个午夜，她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忽然就一直叫叶蓁蓁的名字。他原本以为她是想起了过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