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去104

“别去104？”

我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第四间房。

“这个铺子不就三间屋吗？”

怀着不解，我小心翼翼地推开103的房门。

吱——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怪叫，“环境还行，连空调都有。”

我把包裹扔进去，又拿抹布将屋子内外擦得干干净净。

叮咚。

手机又收到一条来自李叔的信息，“晚上十一点后再关门歇业。”

“收到。”换过衣服后，我惬意的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李叔干着两份工作，既给人家送货，又单独开着一家殡葬用品店。

店铺总共就一层，除去摆放货物的大厅外，还有三间睡觉的屋。

“一个月三千五，负责看店、卸货、送货，卖出去东西有提成。”

工作累是不累，就是没啥发展前景。

“唉，就我这情况，恐怕也没有未来了。”

放下手机，本来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想了想，还是没打。

“不知道黄家大仙啥时候来找我。”

我跳下床来到大厅，视野之内，全是歪歪斜斜的纸人。

门外冷冷清清的，雨还没停，根本没有顾客来殡葬街买东西。

天越来越黑，街上极为安静，只有路灯散着白光。

大雨冲刷着门口的梧桐树，打下不少树叶来。

“九点二十六，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放下手机，望着挂在墙上的钟表，自语道。

“这灯的瓦数太低，明天换个新灯泡来。”

昏暗的铺子里影影绰绰，那些纸人堆叠在一块，像是一具具尸体。

“呼，好像降温了。”

冷气乱窜，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房间找件外套穿上。

“嗯？”

“怎么多出来一间房！”

转过身，我盯着与101、102、103并排的104，心脏跳地很快。

鲜红的房门在白炽灯下显得很渗人，像是泼了一层血。

其他三间房都很正常，门板全是偏黄的棕色。

“李阳肯定早知道会这样，怪不得他让我看店。”

我眉头紧皱，脚步不停，急忙去开103的房门。

此地不宜久留，我打算拿上身份证去外面过夜。

吱——嘎——

木门莫名发胀，它与门沿挤压相撞。

这乍一开门，还有点开不动。

啪嗒。

我按下房间灯的开关，灯泡闪了两下才彻底亮起。

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我从上着锁的抽屉里翻出身份证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咚！

有人在敲墙！

听声音，是来自104房间的。

店铺里很安静，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因此，敲墙声显得很大。

咚！

我身体一颤，第二次敲墙声比第一次的动静还要大。

人在恐惧的时候，大脑会暂时性短路。

我就是这样，直接站在原地愣住了。

咚！

啪！

当墙壁第三次被敲响时，我头顶的灯泡爆了。

破碎的玻璃碴子散落一地，也不知哪来的风把门口的纸人吹倒了。

“人倒起霉来，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啊。”

倒下的纸人面容怪异，一双漆黑的眼珠子透着人才有的灵光。

叮咚。

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李阳的消息。

“小赵！快来104！我被假李阳囚禁了，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幼稚，它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

要是真去104那才有可能出大问题，管他谁真谁假，先溜再说。

叮咚！

“别出去，别出去！它们在门口守着，你出去会死的！”

我没有搭理这条消息，而是径直走向大门。

落地玻璃门被大风吹得前后晃动，“嗯？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尽管雨势很大，但并不妨碍我看清外面的情况。

路灯下的人离店铺不过十几米，他的脸很模糊，又很普通。

直觉告诉我，对方很危险。

叮咚！

“千万不要出去！”

轰——

天空划过一道闪，紧接着，雷声大作。

路灯下的人穿着普通，长得普通，身高普通。

我的脑子只能记住他很普通，是个男人。

其他具体细节，根本无法印刻进我的大脑。

对方像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存在，他就静静地站在哪里，盯着店铺。

“来，过来。”

谁在说话！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有人在叫我过去！

轰隆——

又一道雷霆炸开，刹那间，黑夜变成了白昼。

雨中的男人伸出手，缓缓地摆动。

刚才……是他喊得我？

“赵伊吾，跟我离开此地，趁子时未至，抓紧出道！”

出道？

路灯下的怪人是黄家大仙！

既然他是大仙，为什么不进店铺找我，反而站在门外。

更怪的是，他好像不敢靠近店铺，貌似在惧怕某种东西。

104房间中的人曾说，“他们”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