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起风了
曾爱玲应声答应，然后跟夭夭急急忙忙回新街口了。留下沈墨一个人写写画画。
2001年4月2日下午，咖啡馆。
沈墨首先见到了由曾爱玲带来的力通地产事业部总经理纪昌民。双方寒暄片刻直接进入正题。
纪昌民：“沈总，力通地产对于进军二手房交易及创建连锁品牌是董事会早已经确定的事情，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也不遮遮掩掩，力通地产即便不收购爱家置业，也可以徐徐图之，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力通地产希望提高效率，所以希望沈总不妨直言不讳。”
沈墨：“纪总如此坦诚，倒真是没想到。”
纪昌民：“不是秘密，还故作姿态，其实只会耽误沟通。”
沈墨：“冒昧的问下，如果力通地产收购了爱家置业，那么最有机会出任总经理的会是？”
纪昌民脸色一滞，原本在其内心是非常希望快速达成对爱家置业的收购，并且第一时间出任新公司的总经理的，这原本就是之前早有意向的事情，地产事业部总经理掣肘太多，干的不开心，去担任二手房事业部的总经理再慢慢的开店实在不是纪昌民想要的，这也是他一直对谈判显得比较热衷的原因。现在沈墨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有所警惕，难道力通地产里还有其他人私下准备截胡？
纪昌民重新镇定了下心神，笑道：“这种人事任命集团自然会有合理评估，我想这跟我们之间的收购有什么关系？”
沈墨：“太有了，不过我不合适直接说名字，只是纪总应该知道秦局长跟你们的翟总裁是很熟悉的，所以有其他人找我聊天也是很正常的。”沈墨只是在赌纪昌民出于个人私心对收购势在必得，当纪昌民觉得自己积极谈判的时候，有人要摘桃子就必然会心神大乱。而沈墨只是想知道力通地产的底线。
纪昌民此刻已经无比恶心，自己积极谈判，谨守谈判原则，但是有自己人不但透露了底线给对方，而且还打算收购成功后鸠占鹊巢，此时才突然发现其实并没有人明确说收购成功则由纪昌民出任新的二手房事业部总经理呀，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确实是有几个不得志的高管还真的有这个摘桃子的可能。
纪昌民毕竟也不是菜鸟，定了定神说道：“沈总有什么好建议？”
沈墨：“我能有什么好建议，卖了爱家置业就跟我没有关系了。不过未来的新爱家置业，秦局应该可以有些建议吧。”纪昌民明白这是沈墨的暗示，自己好好配合收购谈判，未来可以攀上秦局替自己说话，尽管只是暗示，但总比毫无背景的被人鸠占鹊巢要好，顿时也放下身份，直言道：“力通地产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9000万是底线了。原本从力通地产的战略要求来看，非常看重爱家置业在很多领域的作用。力通地产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爱家被燕京人收购或者三足鼎立互相拆台，这非常违背力通地产对于进驻二手房交易市场的初衷。”
沈墨道：“纪总，我想请教，力通地产对山西路商业广场和湖南路商业广场两栋老商业体有估值吗？”
纪昌民心中一喜，董事会对于这类商业体其实属于随时可以为了缓解资金压力而放弃的，回答道：“如果按照银行的评估就真的不怎么样，分别是2000万和3000万，如果市场评估的话至少可以上浮30%。沈总有兴趣？”
沈墨道：“我一点兴趣没有，不过你们现在那么多地块要动，指望你们能出满意的价格收购爱家置业显然不现实，只能退而求其次，接受你们现金+物业的形式收购爱家置业，不过以后咱就不要提什么市场评估价了，有价无市是没有意义的评估。”
纪昌民内心狂喜，如果是这样的收购方式，在力通地产的董事会是很容易推动的，毕竟在力通地产现在看来，新的地块开发是心头肉，老的商业体即便是地段再好，靠租金收益实在是杯水抽薪。面上不动声色道：“沈总，如果这样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好谈一些。不知道沈总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沈墨笑道：“7000万+山西路商业广场+湖南路商业广场。至于两栋商业本身的老旧问题及隐藏的消防问题、电梯问题等方面的描述就只能请纪总客观的谨慎的向董事会详尽说明了。再者昨天在秦阿姨家吃饭的时候，秦阿姨特地交待我，如果差不多，尽量照顾本地企业。你看我还能说啥呢，对吧。其实两个破商场我都不知道能干嘛，只能看看是不是给女朋友管着玩了。哎。”
纪昌民听到沈墨这样的底价，以及话语中的各种暗示，已经对沈墨的态度笃定不移了，连忙问道：“沈总，秦阿姨，不，秦局还说什么了？”
沈墨笑道：“要不你回集团汇报完，再主动申请主持龙江8号地块和奥体地块的开发贷谈判，你去找金陵银行就行。毕竟你现在还是地产事业部的总经理嘛。”
纪昌民是知道秦夭夭的身份的，沈墨的话无疑给他送了一份大礼，这要是在集团最关键的时候，既在地产事业部建功，又促成爱家置业的收购，将来自己的地位就稳当了。于是纪昌民不再犹豫，笑道：“那就请沈总等我的好消息。”
沈墨道：“请纪总抓紧了，我也不瞒你，一会燕京的人会来面谈，其实燕京人这次是势在必得的，如果拿不下金陵的先机，那么他们的全国布局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他们背后金主可是不缺钱，你回去沟通的时候可以提提，很多事情呢并不见得非要一板一眼，昨天听夭夭埋怨，以后结婚都不知道住哪？哎，我正发愁哪里有好的别墅呢。纪总是行家，回头帮忙推荐推荐呀。”
纪昌民哪能听不出来沈墨的意思呀，想想也不算多大的事，作为收购的附加物业根本不是事，力通地产从来都不缺房子。爽快的答应并跟沈墨握手告别。纪昌民走出包厢的时候，看到曾爱玲正在陪两名年轻人人闲聊，其中一名女子冷艳非凡，一口京腔代表性太强。纪昌民哪能猜不到是什么人，不由更加心急，跟曾爱玲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沈墨走出包厢呵呵笑道：“我的好颖儿，谢了哈。”
陪同曾爱玲闲聊的赫然是黑颖儿和韩班长，韩班长穿上西装赫然就是一职业经理人，而黑颖儿一股浑然天成的京腔范，这个组合任是纪昌民人老成精，也看不出丝毫问题。沈墨是中午才得知我爱家的人临时回京述职，今日无法赴约，沈墨依然希望局面保险，不得不请韩班长和黑颖儿临时客串。
韩班长插嘴道：“沈墨，你可不要干违法的事情呀。”说完急着要走，说是团委一堆事。
沈墨对韩班长道：“谢啦，韩班长是个好人。”
黑颖儿开口道：“沈墨，你不去当导演真是可惜了。”
沈墨嘿嘿道：“我要是当导演，必定让你当女主角。你这气质活脱脱就是霸道女总裁。”
黑颖儿噗呲一声笑起来，虽然她性子冷淡，但是沈墨说话的腔调很有趣，倒也不介意胡扯着。
黑颖儿继续道：“那么我这出场费怎么算？我可不是韩班长。一句好人就打发了。”
沈墨笑着转头对曾爱玲说道：“曾总，430万？”
曾爱玲心理神会道：“436万，两周内就能过户完毕。”
沈墨道：“嗯，之前的改造要求微调一点，将第三个包厢改成‘颖儿小阁’，以后就是我们颖儿的专属包厢，而且颖儿的所有消费全免。”
然后转头对黑颖儿笑眯眯道：“这个出场费如何？”
黑颖儿心里倒也惊讶于沈墨的深藏不露，不过这点资产在黑颖儿看来倒也不算什么。假装伸手捂着胸口道：“嘿，沈墨，你不会是想泡老娘吧？”
沈墨一头黑线，撇了眼鼓鼓的所在骂道：“你别以为自己童颜巨那个什么就以为是个男人都要泡你好不好？我就是想感谢你，今天这场景还真没人代替。”
黑颖儿笑的花枝乱颤，笑道：“曾总，这个包厢我自己设计，另外，你在你们沈老板身边工作要小心，这家伙在学校活脱脱就是一色胚，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睛从来就不老实。”
沈墨翻着白眼道：“不要这么埋汰人啊，看看又不会掉块肉。”随后喃喃道，得准备一副墨镜了，比较方便些。
黑颖儿倒也不矫情，道一声再见就走了。曾爱玲回头说：“你这出场费给的可不小。你不会真想泡人家吧。”
沈墨道：“神经病，我又不是配种的，见人就泡，什么大礼呀，包厢空着也是空着，再说同学来消费还真能收钱？说是大礼，也就是面子而已。”
曾爱玲道：“沈墨，你不会来自燕京吧，我总觉得你们两身上有那么一点相似感。”
沈墨幽幽道：“三代贫下中农，别闹哈。小心我那爹地跟你急。”
曾爱玲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伸手把奥迪的车钥匙给沈墨，说，“车给你留下吧，万一有个什么事，方便点。”
沈墨也没说什么，起身道别，取车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