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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飘薇受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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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州府大堂上,长史任天一正襟危坐于公案后面,录事参军曾和培站在右边,法曹站在左边,记录堂审的吏员坐在另一张几案旁,执笔待录。十二个皂班衙役均手执杖荆,仿佛金刚般分列两边。死者同伴张元谨、史飘薇和假母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大堂下。一个来怡春楼准备听史飘薇弹筝的客人竟莫名其妙地被毒死在客房里,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扬州。听说扬州三大才女之一的史飘薇涉及一桩命案,大堂外面围满了众多翘首企足观看热闹的普通百姓。看着史飘薇,任天一心想:“哼,史飘薇,上次我让你陪宿监察御史,你却胆大如斗,多次拒绝。如今,你终于落入了我的手里。我若不让你吃点苦头,想必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厉害。”看着任天一,史飘薇想起上次因拒绝陪宿监察御史而挨了他一记耳光之事,心里恨得牙根发痒;但此时自己被一桩命案牵连上了,还是暂且忍耐为好,不知这个凶恶的长史将会怎样报复自己。

等围观百姓安静下来后,任天一命令张元谨将事情前后经过述说一遍。张元谨再次沉浸在同伴意外丧命的恐惧和惊悸中,慢慢地述说着。听完,任天一喝道:“史飘薇,人证在此,你要如实招供,为何要在万自勤的茶碗里投毒,从而置万自勤于死地?如若胆敢抗拒,小心大刑伺候。”史飘薇并无丝毫畏惧之心,冷冷地说:“今日上午,万自勤和张元谨同来怡春楼,想听阿奴弹筝,假母才去房间叫来阿奴。阿奴进入客房,准备上前给二人添茶水,发现张元谨的茶碗里的茶水未饮,万自勤的茶碗里只剩一半茶水,故而就只给万自勤的茶碗添满茶水。谁知,万自勤端起茶碗便一口气饮尽,仅说了一句话,后两句还未说完,就倒下身亡了。请问任使君,阿奴如何在万自勤的茶碗里投毒?阿奴之前根本不认识万自勤,将他大白天毒死在怡春楼的客房里,又将达到何种目的?这些还请任使君明鉴。”

史飘薇说得句句在理,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是啊,史飘薇乃扬州三大才女之一,并没有跟任何人结怨,为何要毒死前来怡春楼听她弹筝的客人呢?”“史飘薇是怡春楼的名妓,如果真要毒死一个人,怎么会蠢得要选在怡春楼的客房下手呢?太不可思议了。”“史飘薇真诚善良,绝不可能投毒杀人,肯定是有人事先投了毒,故意嫁祸于她。”

对围观百姓的各种议论,坐于公案后面的任天一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非常明白,仅凭万自勤饮了史飘薇添的茶水而中毒身亡,就认定史飘薇是杀人犯,确实太过牵强,难以令人信服;直接宣布史飘薇无罪当场释放,也非明智之举,一来没有抓获真正杀人犯,州府无法结案;二来史飘薇上次冒犯自己还未受到惩罚;因此最可行的办法,便是以受怀疑的杀人犯为由,将史飘薇关进牢狱,再做处理。想毕,任天一再次喝道:“大胆史飘薇,竟敢摇唇鼓舌、析辩诡辞。本官问你,在你去客房前,万自勤已经饮了假母倒的茶水,并未中毒,而偏偏饮了你添的茶水,就立即中毒身亡,不是你投的毒,又会是谁?假母倒茶水和你添茶水之间相隔甚短,谁会趁机投毒?如此明显事情,居然还在抵赖。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如实招供的。来人,将史飘薇杖二十!”

四个皂班衙役手执杖荆,分别走到史飘薇面前,准备将她拖到旁边刑案处,实施杖刑。站在公案右边的曾和培迅速抬起右手,喊道:“且慢!”四个皂班衙役登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曾和培,等待指示。目睹曾和培公然阻止实施杖刑,任天一颇为恼怒;之前听人说过,曾和培和史飘薇已结拜成兄妹,在此种场合下,必将不顾一切地偏袒史飘薇;可这样大胆行事,严重损害了长史的威信,也是很难容忍之事,便斥责说:“曾录事,作为僚属,无端干涉上司决定,可知罪吗?”曾和培转过身,叉手向前,说:“下官唐突之举,实属无奈,还请任使君见谅。下官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此案考虑,希望能够尽快将真正杀人犯捉拿归案。对于整个事件过程,下官俱已清楚,如果仓促认定是史飘薇投的毒而对她实施杖刑,实乃不妥。在刚才张元谨的述说中,有一个重要细节,下官觉得甚为可疑,任使君不妨明察一下,这个细节很有可能就是此案的关键之处。”

任天一听曾和培说得有理,又见围观百姓大都露出不满神情,意识到执意实施杖刑,必将引起众怒,得不偿失,于是顺坡下驴,抬手一挥,让四个皂班衙役退回原地,说:“曾录事,你说是何重要细节很有可能就是此案的关键之处?”曾和培说:“刚才张元谨说,他和死者万自勤在等待史飘薇时,一个女子进来,说怡春楼大门外有人要见他们,让他们去一趟。他们信以为真,就前往大门口,结果一个人都没看见,这才返回客房,刚刚坐下,假母便带着史飘薇进来了。未过多久,万自勤饮了史飘薇添的茶水,瞬间中毒身亡。根据下官分析,这个进入客房通知他们的女子,应该是真正杀人犯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倘若知道这个女子是谁,我们再询问她,便可掌握真正杀人犯的体貌特征,然后命人画出此人影像,在扬州全城张贴,悬赏通缉。相信过不了多久,真正杀人犯定会落入法网。”任天一频频颔首,心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曾和培总会想出一些可行的解决办法来。这个细节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深入思考而已。”便说:“曾录事说得甚有道理。”又严肃地对张元谨说:“张元谨,你可否记得,之前将你们二人唤出客房去大门口的那个女子叫何名字?长得什么模样?”

跪在地上的张元谨抓耳挠腮,努力回想着,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在下、在下并不熟悉那个女子,不知叫何名字,当时也未注意,随便地瞟了一眼,好像长得比较年少;至于具体模样,这个、这个实在没有印象了。”任天一厉声地说:“张元谨,此案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你居然没有印象了,岂有此理!”张元谨急得满脸通红,紧张地说:“在下当时只、只是想见史飘薇,因为史飘薇是名妓,所、所以对其他的女子也就没有、没有……”

正在这时,围观百姓中有一个女子大声喊道:“任使君,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子就是阿奴。阿奴叫翠儿,正是怡春楼的女子。”跪在地上的假母回头看着身后的翠儿,惊讶地说:“翠儿,怎么会是你?你何时过来的?”史飘薇也半信半疑地说:“他们刚才提到的那个女子真的是你吗?”翠儿坚定地点点头,说:“我才来一会儿。他们刚才提到的那个女子千真万确就是我,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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