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算盘

暖色的霞光柔化了他脸上菱角分明的线条，让他的神情看起来都带了一点温柔。李心艾放下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秀眉轻轻一弯，眼眸流出浅浅的笑意。

“漂亮，哪里都漂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漂亮。”

连着三个漂亮听得林暮寒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眼瞳眸色染上一抹幽暗，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却越加明显。

“哦？”

他垂眸又抿了口红酒，被丝滑红酒浸染过的音色磁性之中带着几丝温润，掩盖住了语气中淡淡的冷漠。

李心艾为微仰起头沉思，看向他的眼神清明澈静，不含一丝其他的情绪，好像就只是很单纯地欣赏眼前这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

“我想这样的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但是你这么问我的话，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回答，就好像你看到漂亮的花儿会忍不住赞叹一样。”她抬手指向窗外已经不复绚烂的晚霞江景，“刚才看外面那么漂亮的景色的时候，你心里没有忍不住赞叹吗？”

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林暮寒微微一愣，或许这个听起来和其他女人别无二致地回答，好像又是那么地不同，至少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只是赞美而已吗？”林暮寒低低出声，似在自言自语。

李心艾听到他的话，似被逗乐了一般，笑了起来。窗外的光芒在渐渐消散，客厅里渐渐变得暗下来，可是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却熠熠生辉，一时间比任何光芒都要耀眼明净。

“当然只是赞美而已啊，你看那么漂亮的江景，今天有缘见到了日后又可还能见到一模一样的？而且它匆匆消逝，却连个赞美都吝啬的话，不是很可惜吗？”她顿了顿，又说道，“林总你也一样，再美的容颜都经不住时间的流逝，韶华易逝，现在不赞美以后还来得及吗？”

林暮寒没有想到她是这样想的，觉得好看，就自然而然地赞美了。没有倾慕没有痴迷，更加没有任何想要博得注意或者好感的不轨想法。

他听过太多太对别人对于自己外貌的赞美，因此很厌恶那些女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痴迷与欲望的目光，因此也很反感别人说他长得漂亮，毕竟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被别人用漂亮二字来赞美。

但是今天李心艾连说的三个漂亮却让他听得没有丝毫地反感，许是她清澈的眼神赋予了这两个字成为了一个干净简单的存在。

“你错了，很少会有人说我漂亮。”林暮寒莞尔，淡声回答。

李心艾听了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林暮寒平日里的为人，就明了了。像他这样冷酷孤高的人，天生自带低气压的能待在他身边都觉得不容易，还敢抬头去盯着他的脸看吗？

“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林暮寒偏头看向她，一只手搭在身侧的吧台之上，修长手指轻扣着水晶高脚杯，轻缓地转动着已经喝空了的酒杯。听他这么问，李心艾心中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顺着他的话问道。

“为什么？”难道不是她刚才想的那样，这尊神的气场太过高冷强大，别人都不敢盯着他的脸看吗？

他的眼眸看向自己把玩着的高脚杯，剔透的杯子在他手指的转动下灵巧地翻转着，随后他轻轻将杯子扣在台面上，站直身子看向等待他回答的李心艾。

林暮寒脸上是一种回忆的表情，似在想以前他都做了什么：“说我长得漂亮的人，似乎都被我处理掉了，要是正中心情不好的话，我会让那个人后悔说出漂亮二字。”

他的语气温淡自然，好像再跟她聊天气一样自然，但是李心艾却听得冒出了一身冷汗，这男人什么怪癖啊？别人说他漂亮还侮辱了他不成？！

她脸色有些僵硬，双眸小心翼翼地瞅着他，语气有些欲哭无泪：“那……那您现在心情好不好？”

林暮寒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伸手捞起放在旁边的遥控器，按了其中一个按键，顿时原本有些幽暗的室内一片亮堂堂的，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明亮晃得李心艾有些睁不开眼。

放下遥控器，他修眉浅浅一挑：“这个可说不准，就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说完迈动大长腿朝楼上走去。

他他他……他说什么！看她今天晚上的表现？！李心艾吓得心脏险些停跳，见他往楼上走去，心中不好的猜测立即确定，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怒火中烧地冲林暮寒骂道。

“林暮寒你禽兽！我要回家！”

她的喊声十分激动尖锐，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兽性大发扑上来一般。林暮寒上楼的脚步顿住，站在旋转式楼梯上回身朝她望了一眼，虽然隔了些许距离，但是还是能明明白白看见他眼中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