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我只想要你永远是谢玉！

玄珑看着燕北宁红着眼眶瞪着自己不语，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吩咐道，“所有人都先退下去！”

宫人陆续离开宫殿，及至只剩下玄珑与燕北宁二人时，她久久地瞪着他，眼中也涌出了失望的神色。

她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放缓了语气，“燕北宁，你究竟对朕有什么不满？”

“功勋，财帛，还是权职？”她道，“这几日我与内阁在拟对你的赏赐，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你若当真对我心有不满，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燕北宁忍不住打断她，“这些我都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玄珑冷静地望着他，“想像以往那样相处吗？”

燕北宁垂着头望着地面，嘴角紧抿成一条绷紧的直线。

玄珑的目光像井底的淬冰，遥远而沉静，“过去你是燕小侯爷，我是谢玉，你与我打打闹闹我可以随你，因为那时你我可以抛开身份不谈，只谈情谊。”

“但如今不再是了。”她冷静残忍地道，“如今你是安宁侯府的燕侯爷，我是北朝女帝，你我君臣有别。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纵容你，你明白吗？”

燕北宁紧紧咬着后槽牙，眼眶一热，忍不住转头看着面如芙蓉的她，近距离下她的眉眼那般清晰细致，是他曾在心里偷偷描绘过无数次的轮廓，然而如今却忽然生出几分陌生来。

“所以陛下还未曾是陛下之前，反倒与我关系更好，是吗？”

玄珑一听便知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你还是不明白，我并未想过要疏远你，你想要什么赏赐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有些事便身不由己。过去你能做的那些事，如今再做，便是欺君罔上，你懂吗？”

她不想为了这些小事对他大动干戈，但她也不能让他犯天家威严，尤其是她如今初登基，根基不深，威严不足，更不能在旁人眼中落下一个纵容近臣以下犯上的印象。

燕北宁拿以前的标准来要求她，是他还不曾视她为女帝的缘故。

所以她才这般有耐心地试图劝告他，想要扭转他的印象。

燕北宁直直地望着她，良久，眼神慢慢从愤怒转为平静灰暗，“如果早知有今日，我当初是不会帮陛下的。”

玄珑的目光刹那间闪过一丝惊痛，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燕北宁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然而他像是刻意想要伤害她，目光冷硬而决绝地一字一句道，“我以为我可以离你更近，然而事实是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早知如此，我当初宁可不要安宁侯府的爵位，永远当个嫡次子，也只想要你永远是谢玉！”

玄珑瞳孔猛地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死死掐住了手心。

他是第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她血海深仇的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对她说，希望她永远是谢玉！

她的眼眶迅速变红，极力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良久，蠕动着嘴唇低声开口，“……这种话，我希望你是最后一次说出口。”

燕北宁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话流露出的受伤之色，在痛楚中反倒生出了一股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