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件收束
晚风习习拂大江,夜渐微凉,对岸都市车水马龙,霓虹万丈。
此时江边的一丝静谧成了难得的清福。
童飞在昏暗的路灯下踽踽独行,步伐有些蹒跚,手中还握着一瓶尚未饮尽的洋酒,显然已酩酊大醉。
“去你丫的——!!!”童飞朝着远处大喊,这一声仿佛呕出了灵魂,夹杂着三分愤懑,七分无奈。
江面依旧泛着轻微的波澜,甚至掩盖住了童飞那一句竭尽全力的宣泄,那一刻,他显得如此渺小,这个世界也一样,没人会关注到他这样一个小人物。
童飞赧着的脸庞绽开笑容,却看不出一丝甜意。
他继续摇摇晃晃地向前行去,可未迈出两步,眼前已经围立住三四名奇装异服的家伙,很显然是一群逃学出来瞎厮混的校园痞子。
一个削瘦却不乏蛮横,臂上纹着刺青的家伙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嘬了口烟,随即将烟雾吐在了童飞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骂谁呢?”
童飞有些始料未及,强行站稳身板,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听不见?骂谁呢?!”
童飞答道:“不是骂你们……”随后他咽了口唾沫,感觉有些反胃。
几人面面相觑,轻嗤了一声,一脸的鄙夷,瘦小子搂住童飞肩膀,指了指周围,笑道:“你他妈骗傻子呢?不是骂我们,你骂空气呢?”
事实上,童飞确实是在骂空气。
可是童飞骨子里便不是个瓜怂,对方态度强硬,不分青红皂白,明显是闲得慌故意找茬,借着酒意,童飞蹙眉问道:“你们想怎么着吧?”
瘦小子一副睥睨之态,中指点着脚下:“趴下叫爹。”
这群家伙不过十七八,童飞年长他们近十岁,不曾想受到这般折辱,他反而笑了笑说道:“行!且看好了。”
言讫,童飞又走近了一些,佯作将要趴在地上,前脚刚踏出去,谁知他突然死死抓住瘦小子的黄毛,一脚将对方踹出两米远:“今天老子心情差,小屁孩最好别惹我。”
周围的几个痞子见状,全都围了上来,瘦小子咬牙切齿,捂着屁股嗔道:“册那!”
童飞对着众人愠怒言道:“滚!”说完径直朝着前方行去。
痞子们旋即怒火中烧,不多啰嗦,拦住童飞后直接就挥着拳头开始动手群殴。
一时间,童飞与这几人缠斗在了一起,打得是不可开交,都说酒壮怂人胆,更遑论童飞还不是个怂包。
此刻在童飞眼中,无论是谁都成了出气筒,他也不怕人多势众,更不管双拳难敌四手。
一时间倒有了几分他横任他横,他强任他强,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王八拳要是有了酒精加成,莫名便会霸道几分。
你一拳,我一脚,虽是已经鼻青脸肿,不过童飞一人居然和几个痞子打得有来有回。
正值热火朝天之时,突然一声“啪啦”的脆响,众人戛然而止,全都大惊失色呆立观望。
原来,其中一个不知轻重的家伙夺去了童飞手中的洋酒瓶子,重重砸在童飞额头,玻璃渣子飞溅一地。
童飞脑子骤然恍惚,耳朵嗡嗡直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随后,红色的血水流过鼻梁,童飞双腿吃不上力,一下子瘫软下去,后仰摔倒。
“哗啦——”
童飞应声坠入江中…………
……
“清水河,蝶舞芳,此声云杪,一曲悠扬。
虹桥畔,掬水凉,雨露细香,十里彩舫~~~”
此曲如珠落玉盘,此词则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十里彩舫河,画舫连棹十里,乃旸国京师最大的伎馆青楼,前五里狎妓寻欢之所,后五里清伶献艺之地,无不风流快活,风花雪月。
适逢乱世,旸国中兴,然朝中腐败,多有颟顸之辈,而十里彩舫日夜笙歌,所传者皆是靡靡之音。故不乏达官显贵到此处章台问柳,亦不失骚人墨客于此地大谈诗词。
中夜时分,正值喧嚣,水面掩映出那画舫上的陆离之色,旸国左相二公子严幼云应人之邀来到十里彩舫,他所前往的,则是这其中最辉煌,最磅礴的楼船。
方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却见严幼云从画舫直奔对面虹桥,面色焦虑慌张,他四周张望,气喘吁吁,随后喝退身边在虹桥边候命的侍卫,独自站在岸边杨柳之下。
漆黑玄夜,静谧无声,可在那晦涩隐密之处,暗流涌动。
不久后,远处走来一名男子,严幼云看到后眼神之中仿佛有了光,辗然而笑,他朝对方奋力摆手,却不敢大声呼喊。
登时!一声闷哼,严幼云陡然一个趔趄,坠入河中。
本是翛然而至的男子见状,大惊失色,立马奔赶而来。
阴暗处,身着一袭黑袍,善用指剑的蒙面女子有些眼神难堪,深知这一剑耗尽了她十成功力,已是元气大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