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夫子令
车队一路走走停停并未着急赶路,周家三小姐已被马匪劫去半月有余,如若马匪想要对三小姐不利恐怕为时已晚,一路上张明阳也遂了路瑶心愿,带着她吃喝玩乐,周承志见二人一副游山玩水之态心中愤懑不已,可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私下跟陈宽父母商议要求他们加紧赶路。
这日行至江安县辖区一江边,路瑶眼睛一亮,欢快的跑到岸边拾起贝壳来,张明阳问陈宽,此江为何名,陈宽答道
“此江名为长江,西起文国边陲藏地,全长数千公里,奔腾而入东海,横跨江汉府全境,与其支流汉江一并将江汉府划出三个比较大的平原,便是江安县、江阴县、江油县,也是整个江汉府最繁华的三县,张兄这次是第一次出门吧?”
“嗯,在下确实是第一次出门”
“行,那我去与父亲母亲说一声,便在此修整片刻,张兄你尽管赏景。”
张明阳在江岸边驻足,看着江上波涛汹涌,颇为壮观,路瑶在不远处拾着各色贝壳,乐此不疲,说要给他串一串手链,这样就感觉自己能时时在他身旁,此时一个浪花打过来,将路瑶裤腿以下全都打湿,她惊叫一声,慌忙往后退,见到张明阳正在看着自己,憨态可掬的嘿嘿一笑,又忙活开了。张明阳也是摇头一笑,若是世人都能像她一般,一直保持一颗纯净的赤子之心该有多好啊。随后张明阳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小山视野很开阔,可以看见长江的全貌,以及周边景象。
江边林木丛生,但现已进入秋,树叶已经枯黄,一阵江风吹来,林上枯叶簌簌下落,突然张明阳似抓住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迷上双眼盘坐在地细细寻找,然而依旧一无所获,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奔腾的江水,一阵强劲的江风呼啸而来,漫天的枯叶纷纷飘落,他顿悟了,识海中第三行与第四行两句诗文通透起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原来如此,真是绝妙啊,除却韵律工整,场景宏大之外,俯仰之间更是有疏宕之气起伏,当为千古名句。看来修习诗文还是得多走多看,方能有所感悟啊。”
此时识海中第三行与第四行诗文也缓缓消散化为一股股精纯的才气汇入才气海中,张明阳才气再度疯狂攀升,可却并未一举步入举人行列,但也不远了,难怪晋升举人如此艰难,两行诗文如此精纯的才气也并未让他晋级,遑论其他。倾吐一口胸中浊气,张明阳起身朝车队走去。
“张兄,小弟为何突然觉得你越发俊俏了?”
“嗯?你莫不是癔症犯了”
“不是,等等,张兄,你确是与方才不一般了,咦?你的才气,为何如此充盈似要漫溢出来了”
“呵呵,原来你方才胡言乱语是想说这个呀,侥幸又顿悟了两句诗文,有些收获”
“老天爷,你不会晋升举人了吧?”
“那倒未曾,不过,快了……”
“我……你……草……”陈宽是真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他们才刚刚结束秋闱没几天,如今这张明阳便即将晋升举人行列了,闻所未闻,难道甲等天赋真的如此妖孽?可古往今来甲等天赋何其多,却并无一人如张阳明这般晋升神速。
“宽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母亲,张兄,张兄……他快到……举人了……”
“什么?”陈宽父母异口同声的惊呼,引来旁人不解,总镖头夫妇一向沉稳内敛,这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宽母亲首先反应过来,立马摆手道。
“父亲母亲,孩儿所说千真万确,如若不信,你们自己探查一番便是。”
夫妻二人点头同时散发神识朝张明阳探去,张明阳顿时警觉,余光一瞟,只好无奈的一笑便不再理会。待二人收回神识,脸上已写满震惊,与方才的陈宽别无二致,半晌才平静下来,然后对视一眼,一起重重的点了点头。
“宽儿,你过来。”
“父亲,母亲,如何,现在相信孩儿了?”
“嗯,我们相信你了,你去把张公子请过来”
陈宽不解,但还是按父母要求去把张明阳叫了过来。
“张公子,叨扰了”
“无碍,叔父叔母找晚辈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嗯。确有一事相求,还望张公子答应我二人。”
“叔父叔母,有何吩咐,您但说无妨”
“宽儿,我们希望你不要回镖局了”
“什么?镖局有何变故吗?”
“非也,我二人希望你就此一直随侍张公子左右,他去哪里你便去哪,他让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不许有任何质疑,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跪下,给张公子行叩拜礼。”
“父亲,母亲……”
“跪下!”
“是”陈宽对着张明阳便要跪下,张明阳赶忙拦住。
“叔父叔母,你们这是何意啊?”
“张公子,这便是我二人所求之事,我们深知张公子绝非凡人,我们能力有限,给不了宽儿更好的资源,只求张公子让宽儿随侍身旁,时时聆听教诲……”
“叔父叔母,不是我不愿,只是晚辈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呀。”
“张公子莫要谦虚,若张公子此等神人也算才疏学浅那时间便再无惊才绝艳之辈了”
“这……”
“张公子无需现在便给我们答复,此去子午道路途迢迢,张公子一路上可慢慢考虑,也可顺便考察宽儿资质。”
“可是……”
“总镖头,又耽搁许久了,是不是该启程了?如此行进何时才能抵达子午道啊”张明阳还没说完,周承志却突然跑过来催促道。
“好了,那便启程吧。”陈宽母亲中气十足的喊道,临走前仍殷切的看了一眼张明阳。
“总镖头,你们方才在商议何事?”周承志见这几人脸色都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与你无关”陈母斜撇了他一眼冷漠的回道。然后一抽马背,便疾驰而去。周承志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委屈,我做错了什么?随即也催马飞奔。
镖队再没有逗留,连夜赶路,急行三日,马上就要到江安县边区了,天色渐暗,夜间行走多有不便,这才停下,在一处空旷的平原上扎营修整。陈宽也按照父母的吩咐,一直跟在张明阳身旁,不曾离开半步。有人出去打回来几只野山羊,升起火架起来烤炙,香气四溢,馋的路瑶连连吞咽口水。过了片刻终于烤好,众人开始分食羊肉,陈父直接砍下一整条羊腿让陈宽送给张明阳二人食用,张明阳用小刀切了一块紧致的腿肉递给路瑶,路瑶抓起来便吃,毫不顾忌吃相,很快路瑶手上的肉就被她吃完了,张明阳一边笑着让她慢点吃一边又给她切了一大块腿肉,路瑶大口撕下一块,在嘴中咀嚼,含糊不清的说道
“明阳姑,你也吃啊,这烤羊又真好吃”
张明阳也撕下一块羊腿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烤的刚刚好,肉质鲜美,味道不错,于是又送了一块进口。正当他准备再切一块羊肉给路瑶时突然耳朵抖了两下,随即抬头盯着前方,一脸警惕。
“明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