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波澜起伏
吴瑜走下马车,看着故乡,生机勃勃如往日一样,明明青山远黛,绿水长流,只是没有了半分烟火气。
他问清楚了日子,他整整昏迷了六天,如今却令人感觉恍如隔世。
梁钰看吴瑜一直愣神,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吴兄,我父亲并没有说清楚有无幸存者,也许有也说不定,我们赶紧进庄看看?”
吴瑜怅然道:“我那时其实很想知道,只是不敢问,怀着这一丝希望也好...”
两人慢慢地朝深处的村庄走去。此情此景,吴瑜倒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他们终是到了庄内,家家户户的房舍似乎并没有变化,只是门前野草花铺满了,有些渗了血迹出来。
吴瑜走得快了,几乎是跑,最后停在了几栋瓦房门前。
几天以前的夜晚,他与爹娘一起对峙十几个黑衣人;今天他回来,已经物是人非。梁钰只在旁边站着,并不说话,静静看着吴瑜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阵铃铛声倏然响起,梁钰警觉朝那看去,见一个黄发老头杵了根拐杖,上面挂了个铃铛,正朝他们这边鬼鬼祟祟地看,见已经被发现,于是慢悠悠地走来。
“两位小公子,来这死人堆玩什么?”老头阴恻恻问道,歪头看了一下流泪的吴瑜。
梁钰警惕道:“你是谁?”
老头:“我呀,官府留在这里看坟的”说完又向吴瑜道:“这位公子,莫非这里面住的是你父母兄弟?怎么哭了呀?”
梁钰抢话,淡淡道:“非也,我们都是外地来的,听说这里有神物出现,便来凑凑热闹。”
吴瑜瞬间会意,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吴家庄的幸存者,于是瞎编道::“我生性胆小,这里死人那么多,怨气冲天,我好像看见了死人一样,吓哭了。”
“呀,公子还知道这里怨气冲天,不凡啊。”老人依旧扯话道。
梁钰:“我们都是修道之人,看出这点有何难?”
吴瑜对这里是不是怨气冲天,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修过道,现在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力气堪比野牛,偶尔爆发还迸发气浪,刚才只不过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没想到瞎猫碰见死耗子,说准了。
老人听说他们都是修道的,便缄口不言,没兴趣地又看了两眼吴瑜,打算转身走人。
吴瑜赶紧说:“我们想看看那个大坟地,请问前辈可否引路?”
老头阴阳怪气说道:“哎呀,我这黄土埋一半儿的老不死,哪里敢称什么前辈?尽被官府派苦差,来守几天这晦气的死人堆。你们这些人呀,今儿来一堆,明儿又来一堆,叫引路的,问这问那的,我这老骨头每天拿着官府给的那点钱,却要另外做这么多没边儿的闲事”说完站住玩弄着铃铛,放出一串叮叮当当的响。
梁钰闻言从袖子里拿出一锭大银,在手上往空中掷了几下。
那个干巴巴的老头枯黄的眼睛明亮了,赶紧说道:“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两位公子又是金贵的修道人,千百个里面都挑不出来的好苗子,我这老东西能给你们引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看,那儿,有柄大旗的地方就是坟地”说完脚底抹了油一般,往那方向奔了过去。
梁钰转头对吴瑜讪笑道:“这真是个老滑头。”
两人朝那柄大旗方向走去,梁钰偷偷看了吴瑜一眼,发现他已经神色平常。
老头已经在旗下侯着,旁边有一间临时搭建的草屋,外面放了张小桌子,三个木墩充做凳子,桌上面居然已经有了冒着气的茶水。吴,梁两人只慢慢地走,由远及近观察:这大冢并没有什么讲究处,只见四个大土堆排列一起,新翻的土还杂着衰草,透着荒凉。灵幡祭品,一点不见;钱纸蜡烛,半分没有。
吴瑜快步走上前,老头迎了几步,谄媚地说:“两位公子请快坐,小老儿已经准备了茶水。”
梁钰嘲讽道:“老人家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预备整齐了。”
三人坐在了木墩上,吴瑜率先发问:“老伯,这里还有人幸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