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三天三夜，也就行了

当然，仅是预感，沈浪自也不会过多去想。

来到刻有‘五里坡’三字的石碑旁，与此刻守在此处的杨明礼交谈过后，得知青龙寨里头竟可谓一切如常，一众贼寇只顾取乐，沈浪三人既是愤恨不已，又只觉庆幸。

愤恨的是这帮恶贼，竟已张狂到如此地步，庆幸的，自然也是如此盲目自信的乌合之众，将其彻底剿灭的难度，自是降低了许多。

五里坡距青龙寨也就两里路。

没过多久，另外一人自青龙寨那头回转接替，在沈浪主动要求下，与钟雪岚一起，和杨明礼前往青龙寨观察状况去了。

路上虽无过多交谈，但钟雪岚这次故意落在最后，目光近乎片刻不离沈浪的举动，也让杨明礼不禁心下一叹。

再怎么说，也是城主之女，就算只是边陲小城，钟雪岚也本该有骄纵的资本，然性情和善，平易近人，往日里，脸上都是挂着如春风拂面般的和煦笑颜。

城主府上下，都对其十分爱护。

前些日子不知去向，城主府可谓变得一团乱，现下安然无恙，也算是因祸得福，遇上了心仪之人，却似注定有缘无分，杨明礼自是难免为其深感惆怅。

钟雪岚却顾不上察觉这么多，只盼多看一眼是一眼。

沈浪也给看得心烦意乱。

但又不愿因此怪责她。

这三年多来，与白灵语也偶尔会有书信往来，既是识字，也是交流感情。

虽并无太多共同话题，近乎都是问好，与互述琐事，累积下来，也总归已成了一份感情。

换做自己，要是忽然也要与白灵语分离，且之后就连书信来往都是奢望，怕是采取的举动，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三人脚程不慢，没多久，便来到青龙寨附近，与此刻盯梢的白有川汇合一处。

“说实话，我现在就恨不能进去砍了这帮混蛋！”

白有川说得咬牙切齿，双目瞪得布满了血丝，却无一人对此有所异议。

只听里头传来的诸般动静，实在让人难以不产生冲动的念头。

偏偏他们现在都要克制住这份情绪，避免做出肉包子打狗的无谓举动。

沈浪目光在墙垛上扫了一圈后，又放到了山寨大门之上，颇有些担忧地说道：“那青龙寨当家倒是有些本事，若不动用攻城器械，怕是很难攻破进去吧。”

钟雪岚却是轻轻摇头：“这话很难让人接受，但我清楚父亲的性子，山路崎岖，器械本就难以运及，城中也因无此需求，而无此类器械，且时机不候，定会采取火攻，若是势头难阻，也算是…给那些可怜的女子一个还算体面的走法。”

场面霎时沉默下来。

沈浪纠结了一会，终是面露不忍地道：“我并非不能理解，但总该问清意见，活下来，才最是重要，非是人人，都能如妳一般果决，若非如此，又怎会选择忍受糟践？”

这一点，他是极其佩服钟雪岚的。

说咬就咬，一点都不含糊，再慢一会，都救不回来了。

“可是……”

钟雪岚神色为难地握住了沈浪的手，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劝意中人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如她所言，时机不等人，又本就没有攻城器械，火攻破门，乃势在必行，之后的混战之中，又怎么可能还有余力，一一去保护那些凄凉之人的性命。

反倒是沈浪也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宽慰起来：“放心，我又不傻，只会量力而行，能救下，是我的本事，救不到，也是我本事不足。”

“……但见求道者皆言心志坚定，为此便是千般险阻，万般苦难，亦前赴后继，更难记其数，却不见红尘苦难因此减弱三分，沈浪，你追那修道路，又是为了什么呢？”

兴许是心中忽来感慨，钟雪岚柔声而问，目怀希冀。

却也不知，想从意中人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

沈浪略作思考后，目光炯炯地给出了他的回答。

“我原本随师傅修炼，只为血海深仇，现在虽依旧如此，因我沈家上下数百人的公道，都等着我去讨还。

修道，是能够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却又并非唯一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