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街闹
第二天,一大早云柏汐便整装出府,麦秀和黍离紧跟在侧,云柏汐知道二人是吉也的眼线,若不让跟着反而令他怀疑,索性任由她们跟着,三人走在街中,云柏汐百无聊赖,问身边的麦秀和黍离,道:“你们可知庐州城中现在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几年不在家,都生疏了。”
黍离摇了摇头,道:“奴婢是外籍,对庐州城不怎么熟悉。”
麦秀想了想,高兴的道:“奴婢觉得是东街,东街虽然住的都是平民,但是他们的好玩的玩意却很多。”
云柏汐见二人反应,一扬眉,道:“嗯,就去东街。”说着向东边的街道走去,到了东街,果真如麦秀所说,一早的就很热闹,一座城中,毕竟富人占少数,云柏汐所住的巡抚府自然在正北街道,左右一条街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名商贵胄,门前静的能听蚊蝇声,人们都依着官阶身份恭恭敬敬以礼相待,身份高的也要端着架子,与低等身份的人过于亲近反而会觉得有失身份,虽然都是富商贵胄,但终究没什么乐趣可言,反倒其他街道热闹非凡。
三人走在东街的街道上,果真人很多,往来的挑担商贩不胜枚举,开阔一点的地方还有表演卖艺的,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广场,只见围着的人更多,围在中间的人不知在干什么竟然吸引这么多人围观,有人不停的叫好,云柏汐好奇,便往人群里走去,左右寻着空隙挤到最前面,只见人群围着的中央有两名大汉正在表演口中喷火,云柏汐不觉为奇,有点失望,正欲转身离去,只听刚好两人也表演完毕,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表演完的俩人,其中一人向众人抱拳道:“我们兄弟俩在此献丑,此乃我们家族绝学,是门卖艺求生之法门,各位看完我们兄弟的表演,如果觉得好就请赏脸,捧个钱场,谢谢!”他的兄弟从地上拿起一只锣做盘,走到人群面前笑脸相对,道:“还请赏脸,捧个钱场,谢谢。”看样子也是轻车熟路,看客们纷纷解开钱袋,给得都是碎银子,但积少成多,不多时盘中就有不少银子,不知不觉到了云柏汐面前,云柏汐从袖中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轻轻放进那人的盘中,登时吸引众人的目光,表演的俩人登时眼睛睁的跟铜铃一般,好半天才笑着跟云柏汐道谢。
云柏汐走出人群,突然觉得一道别样的眼光正看着她,很令她在意,登时向人群看去,都是寻常人,暗想兴许是刚刚给钱大方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小偷盯上了,寻常小偷,她自不怕,并未放在心上,走出人群,身边的麦秀和黍离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许是人多刚刚挤散了,在街上自顾自的走着,遇到自己喜欢的均是以大价钱购入,在手中把玩一阵又觉得无趣,便随手给了路边叫花子,一条街快走完时,暗想对方也该出手了吧,却不料迎面走来一人,亦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二人差点撞上,云柏汐抬头一看,是一名少女,左肩上挂着一个包袱,右手握着一根竹棍,衣着朴素,但气质身段倒像一人,像谁一时也没想起来,急忙向左让开,岂料对方往右,两人又差点撞上,对方也是一惊,抬头惊讶的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均是一愣,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是明明素未谋面,云柏汐见对方盯着自己,急忙主动让开,女子点头微笑示意,然后走远,正一愣神之际,忽觉腰间被人一撞,云柏汐立即反应过来,立即伸手一抓,抓住一男子的衣襟,那男子登时一惊,从未料到会如此之快的被人抓住,一脸茫然的道:“这位小姐,你抓着我干什么?大街上的,你这样可不妥。”
云柏汐不想跟他废话,道:“你练的这一身好身手就是来做贼的吗?走,跟我去见官府。”手上运劲,男子便被她提起拖着走,瞥了眼此人,不过二十来岁,相貌不差,也没生的贼眉鼠眼,怎么就选择做贼了呢?只要不显得这么贼兮兮的,倒给人十分正派印象。
男子心里一惊,没想到今日遇到高手,被云柏汐一提,自己一身本事竟然使不出来,本想来个泥鳅钻洞,但发现自己一运功便被对方的劲力卸掉,心里一阵惊慌,讨饶道:“这位女侠,今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给,你的钱袋我还你,放了我吧。”
云柏汐道:“不行,我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你,你没有受到教训,很容易还有下一次,除非你剁了双手,我就放你。”
男子只当云柏汐在吓唬他,故作惊骇状,道:“啊!我就是靠双手吃饭的,你叫我剁下双手,岂不是要我的命,我偷东西,就连官府都不会要我的命,你凭什么要剁我的双手?那你带我去见官府吧。”说罢反而十分泰然的一仰头,甚是不屑。
听他如此不怕进官府,对偷盗罪责也是了如指掌,如此有持无恐,只怕是惯犯,进官府也是家常便饭,道:“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不知道你听过 ‘云柏汐’这个名字没有?”
男子惊讶的看向云柏汐,从他眼神中得知看来是听过的,疑惑的打量一番云柏汐,惊诧的道:“云柏汐?啊,就是那个峨眉派的千横,该不会你就是。。。”登时直吞口水,腿肚子都吓软了,这下可不是装出来的。
云柏汐微笑着,但笑的令人心惊胆战,道:“听过就对了,我云柏汐嫉恶如仇,有恩怨即刻了了,绝不拖泥带水,我说要你双手就绝不会要你双脚。”
男子骇出一身冷汗,急忙扑腾跪在云柏汐面前,道:“云大小姐,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过小的吧,小的一定记得今日之恩,从今以后洗心革面,再不干这无耻勾当,求你饶我一命,我回家种田,对,回乡种田,绝不入城。”
云柏汐冷哼一声,道:“以你身手,岂会甘愿在乡下种田,好吃懒做之人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怎能适应幸苦劳作的日子,即便开始还能做,日子久了便会把苦日子跟昔日安逸日子相比较,你们这种喜欢避重就轻之人,怎会选择长久的过苦日子,即便现在你说的是真心话,但是我无法相信以后的你,若你真心改过,就为今日和以前的行为做个交代,留下一只手,另一只手就留着给你吃饭用罢。”
见两人在街中僵持许久,渐渐就有人来围观,听得云柏汐一番话,围观的人都为之震惊,没想到一小姑娘会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但总觉得她说要人一只手太过残忍,见云柏汐态度坚决,男子寻思跑是跑不掉,见围观的人多了,立即向人群求助,带着哭腔道:“各位,你们听到了吗?这女人好歹毒的心,我是犯了错,偷了东西,但是我是真心悔改,而且已经把偷来的东西物归原主,请各位为我主持一下公道吧,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进庐州城,回乡种田,如有违誓,叫我不得好死。”连忙对着人群磕头,道:“以前多有得罪,今日我向各位磕头认罪,佛家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如今真的知道错了,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请众位评个理吧。”说着不住的向围观的人磕头,头皮都磕破了,鲜血直流,众人见了,见者不忍,闻着动容,纷纷劝云柏汐放了他,男子听人群都向着他,心下高兴。
哪知柏汐却不为所动,不耐烦的道:“废话真多,既然你自己不肯动手,那就我亲自来吧。”瞥见旁边的猪肉摊上摆着一把切肉刀,从手掌散出真气,一放一收,众人只觉得一柄刀在眼前晃了两下,立即本能的避开,等回过神来时,刀依然在猪肉摊上,只听跪在地上的男子惨叫一声,左手的手掌与手臂已经分为两段,鲜血从手臂上喷涌而出,一只左掌已经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男子既惊又疼,急忙点穴止血,围观的人见此情形,都惊呆了,再看云柏汐时,只见她眼神里散发的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神气更令人不寒而栗,均觉得她是杀人魔,纷纷逃散开去,男子忍着疼痛,指着云柏汐道:“你,你够狠!啊!”拿着自己的断掌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出街去。
云柏汐不以为意的双手背后,转身准备走,忽然面前一股杀气袭面而来,只见一根竹棍正对着自己,依着竹棍方向看去,只见是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子,云柏汐一惊,这女子一直在身后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带着如此重的杀气对着自己,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对方是个高手,女子盯着她却迟迟未动手,云柏汐但见她不动手,弯腰从地上捡起被小偷扔在地上的钱袋,正欲走,那女子终于开口,愤愤的道:“为什么?他已经向你求饶,也向众人磕头认错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他?你真的就这么心狠手辣?云柏汐!”
云柏汐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眼神忽闪,握着的竹棍不由得颤抖,云柏汐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少有的耐心说道:“正如我之前分析的一样,既然认定了,怎能因别人几句求饶的话就改变?”不加在意的拍打着钱袋上的灰。
女子见她很在意那钱袋,道:“这钱袋对你很重要?”
云柏汐看了下手中的钱袋,没想到被女子注意到了,再看这女子似乎对自己下不了手,邪魅一笑,道:“不告诉你。”将钱袋重新挂在腰带上,女子好气却不肯动手,云柏汐伸手拨开她的竹棍,发现此竹棍非寻常竹子,里面还藏有更尖利的武器,道:“你不动手,就放下武器,手不累吗?我走了。”
女子无奈,收回竹棍背在身后,凛然道:“这次我就不管这事,但若有下次,再让我遇到你这样胡乱裁决一个人的生死,我一定会教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