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她心想。
与人打交道，真的是最麻烦的破事。
“听说今天食堂有狮子头，”徐在佘收好东西，期待得搓了搓手，“小爷心情好，请你们吃！”
白兰拉住他的背包带子，“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那是专程给来访的其他馆队的准备的，”江意正在整理运动包，头也没抬，“现在都晚上了，早就没了。”
“还真是恶狠狠的形式主义…”
唐清让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还以为能宰他一笔，唉，不知道下次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喽。”
“小阿让，”徐在佘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毫无生气的她，“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小气嘛～”
白兰抖了下鸡皮疙瘩，“徐在佘，你也太肉麻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拉近队友之间的…”
唐清让猛地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阿让！”白兰忙跟着她的步子，“你等等我呀。”
“不是不等你，”唐清让佯装出一副要吐的模样，“我是想找个垃圾桶。”
“你！”徐在佘一时语噎。
江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你没事老招惹她干嘛。”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唐清让都一如往常地吃饭，睡觉，训练，日复一日重复着毫无变化的日子。
直到沈孛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几天短暂的平静。
“唐清让！”周婷隔着人群叫了她一声，“有人找！”
她抬眼一看，是卫迤。
他穿这一身黑色正式西装，金边眼镜，手里抱着一个黄皮文件袋，死板的脸上仿佛写着“我是律师”四个大字。
这可能就是，低调的高调吧。
小步跑过去，唐清让脸上没什么表情，“卫律师，有什么事情吗？”
“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到了会见室，唐清让拿了瓶水递给他，静等他开口。
“这是沈总让我带给你的。”
黄色牛皮纸的文件袋，上面还贴着密封条，唐清让轻轻启开，在打开的一瞬间，卫迤敷上一只手盖住她的。
温热的掌心烫红了唐清让的耳朵，她抬头看向他，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沈总说，这里面的人，会牵扯到你的一个挚友，希望你在看之前，能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那只本来覆盖在她手上的手，适时地收了回去。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已经有未婚妻的人，怎么能对别的女人这么亲昵？
唐清让不说话，低头闷着把里面装着的厚厚一沓的文件抽了出来，上面清晰地记录着，纵火案导致三人死亡，一个大人两个小孩，举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件案子，大到新闻报道，小到成为街头阿婆的饭后茶余的谈资，而卫迤的加入，直接将这件案子的舆论推向了高潮。
这条新闻，她前两天看到过，当时白兰骂骂咧咧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觉得气不过，只是没想到最后是卫迤来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卫迤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受害者的名字：林彬。
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可她还是看了看卫迤，好想只有得到了他的肯定，她才能把这个林彬与她记忆中的人对在一起。
“就是你想的那个林彬。”
“这个混蛋！”唐清让猛地一拍桌子，忍了忍，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虽然沈孛已经打过预防针，但第一次看到这么义愤填膺的她，还是有些被吓到，卫迤低下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咳一声，“现在这个案子我全权负责，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件事有点问题，所以沈总的意思是…”
“他希望可以让林彬身败名裂。”唐清让抢答。
“是…”卫迤明显有些为难，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是对于一个律师来说，让自己的委托人身败名裂，是对他的业务能力的否定。”
唐清让一针见血，对他的顾虑了然于胸。
卫迤不说话，算是默认。
“可是林彬，我必须要他死，”唐清让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里已经含了泪，语气固执，“不，我要他生不如死。”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安排，”她看向卫迤的眼神带着几分怒气，“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可以保证不让你来做这个坏人。”
繁华的城市中的一件工作室里，唐清让推开沉重的玻璃门，看着埋头苦干的人微微开口，“向大律师，到饭点了。”
“马上。”向冉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凝视着桌面上的文件，随后反应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唐清让。
她立刻起身，动作麻利地把便当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顺手倒了点喝的，一杯咖啡一杯清茶，仿佛在映射着他们二人的心境。
“抱歉，”向冉开口解释，“没想到你会过来。”
唐清让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清茶，“是我没提前打电话，怪不到你头上。”
“唐大小姐，别这么客气哈哈的了，”向冉翘起二郎腿，“说吧，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啦？”
向冉好心的把筷子从餐具袋里拿出来递给她，看见她还穿着一身训练服，“你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唐清让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包里把文件拿出来递给她，“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手里有个案子，想让你帮忙。”
翻开文件一看，向冉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什么案子能让你…”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杜洁知道这件事吗？”
唐清让摇了摇头，“不清楚，但这两天新闻闹的这么大，她应该也看到一点了。”
“新闻通报的时候一般不会给全名，”向冉微卷的长发被挂在耳后，然后她认真地看向唐清让，“不过这两天舆论发酵很厉害，怕是把这些信息都扒出来了。”
杜洁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这个时候跑去询问，按照她的脾气是不愿意说的。
“所以我想，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最放心。”
“我最近确实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向冉火红的唇轻松地笑了，不由得感叹一句，“法律之外控制人类的是道德，但如果一个人只追求法律为底线的话，只会变成盲目求食的野兽。”
“代理费之后我让沈孛打给你，”唐清让站起身，解释，“我是请假出来的，不能待太久，后面有任何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