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哮喘
非典型肺炎,简称‘非典’,二〇〇三年春天之前,人们从未听说过非典。二〇〇三年的春天,非典在人们的记忆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人们从不知道到了解,从无所谓到谨慎对待,从局部紧张到全面防疫,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大修市还是零病例,但是紧张的气氛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高达山三月底去了一趟北洋,回来后便开始干咳。张兰兰已经几次催促高达山去医院看病,虽然张兰兰知道,高达山每到春季都会干咳一阵子,干咳的时间或长或短,最晚到了五月份就不再干咳了,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定要特殊对待。高达山决定去医院看看,自己究竟为什么一到春季和秋季都要咳嗽一阵子。
高达山吃过早饭便来到了大修医科大学滨河医院,准备用一上午的时间看病。令高达山惊讶地是,滨河医院没有了往日的人流和喧闹,没用站排,直接就挂号,而且自己前面只有一个人在候诊。
给高达山看病的是一个年轻女医生。女医生戴了两层医用防护口罩,把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鼻梁上面架了一副近视眼镜。
向东进快速瞟了一眼正在观察自己的高达山,似乎有点面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又转回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询问病情:“怎么了?”
“咳嗽。”
向东进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一侧歪,与高达山多拉开一点儿距离,警觉地问高达山:“发烧吗?”
“不发烧。”
“有痰吗?”
“没有痰。”
“咳嗽多长时间了?”
“有半个月啦。”
向东进拿了一段卫生纸,递给高达山说:“自己把舌头拽出来。”
高达山心生不满,问向东进:“为啥不用压舌板啊?”
“特殊时期,特殊办法,请你配合。”向东进不仅语气强硬冰凉,看向高达山的眼神也相当高冷孤傲。
高达山无奈地接过卫生纸,看到向东进的桌上有半卷卫生纸,半卷卫生纸旁边有一摞已经拽成一段一段的卫生纸,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不用压舌板,凡是需要看嗓子的患者,一律自己往外拽舌头。高达山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着向东进的吩咐,伸出舌头,把卫生纸垫在舌尖,大拇指和二拇指捏住舌尖,把舌头拽出来。不等向东进再次吩咐,高达山扬起头,自己开始啊、啊、啊、啊、啊。
“行了。”向东进已经开始敲计算机键盘。
高达山放开自己的舌头,喘了一口闷气,眼睛盯着向东进。
向东进双手继续敲着计算机键盘,头也没抬,对高达山说:“去照个胸片,在那等一会儿,拿到胸片,再回来找我。”
高达山拿到胸片,回到向东进的诊室找向东进。有患者在诊室里看病,高达山坐在门口等候。高达山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医生信息牌,有一张没戴口罩的医生照片,真的是她,她的眼神别人还真的学不来。高达山乐了,因为乐了,又干咳了两声。向东进,医师,高冷孤傲的眼神很是特别,这是高达山第三次见到向东进。
高达山第一次见到向东进,是二〇〇一年春节过后,在上海飞往大修的飞机上。高达山按着登机牌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靠窗的座位时,已经有一位女乘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女乘客正靠近飞机的窗户向外看。高达山客气地对女乘客说:“女士,靠窗的座位是我的座位。”
向东进转过头对高达山说:“靠过道的座位是我的,我想跟你换下座位。”向东进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眼镜后面的眼神却让高达山不舒服。这个还有点学生模样的女乘客,看向高达山的眼神,只有那么一点点歉意,更多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告诉高达山一声,这让高达山有点儿不爽。
坐在中间座位的安志邦站起来,跟高达山诚恳地解释:“大哥,麻烦你了,我女朋友第一次早晨坐飞机,她想看看日出,想跟你调换一下座位,你看可以吗?”
看到安志邦彬彬有礼,高达山还是爽快答应了:“可以。”
安志邦客气地说:“谢谢,大哥。”
由于头一天晚上跟高奕一起喝茶喝多了,高达山入睡得晚。为了赶这班最早飞往大修的飞机,高达山又起得早。飞机起飞不久,高达山就开始补觉。当乘务员叫醒高达山,问他想喝点什么时,高达山才缓过神来,乘务员开始送茶水饮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