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九死一生
果然如徐飞航所料,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在那透明的塑料袋里,几个虫子在一阵扭动之后产下了数十颗晶莹剔透的卵。
唐娜看着恶心的卵堆,皱起了眉头。她发现这些虫子被自己的毒素所伤,中途连破坏袋子的能力都没有,飞到这里产卵就已经拼尽全力,产下卵后就全部死亡了。
“所以这里是虫子们拼死也要来的地方,这是产卵和孵化幼虫的地方?”
唐娜点点头道:“从现在的情况看就是这样,可是卵在哪儿?幼虫又在哪儿?”
徐飞航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他在田地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到与虫子有关的其他东西,他只注意到这里的豆子生长得都很饱满,而且没有虫蛀的痕迹。
“徐飞航,你看这里。”唐娜的声音保持着声调稳定,可是徐飞航还是从中读出了一丝惊慌。
一只个头挺大的螳螂从空中飞了过来,正好落在豆秧上,豆秧承受了螳螂的体重,开始左摇右晃。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个螳螂吗?”
徐飞航话音刚落,就看见豆秧最上面的部分像触手一样弯曲起来,迅速地卷成一团,把螳螂困在了里面。
过了一阵豆秧舒展开,原本螳螂停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一滩未干涸的液体。而豆秧上的豆子里边竟然隐约能看见一个异物,异物呈三角形,越看越像螳螂的头。那些豆子,也像极了虫卵。
“刚才已经吃了一只了。”唐娜咽了口唾沫,徐飞航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实事求是地讲,唐娜比徐飞航更强,徐飞航明白这种颤抖并非发自恐惧,而是来自于人类对未知事物天然的恶心和抵触。
此时的徐飞航身上也爬满了鸡皮疙瘩,当他一想到自己和唐娜身边的广大田地中,有无数这样的诡异东西正围绕着他们时,难以言喻的惊悚就冲击着他的心脏。
“操他妈的,全是虫子啊!你快跑!”
徐飞航拼尽最后的勇气喊出这句话,而他则留在原地,抽出大刀狠狠地斩击“豆秧”。无数“豆秧”应声折断,从瓜秧的断裂处流出了大量的青绿色液体,那些液体徐飞航认得,虫子的血就是这个颜色。
这个景象更让徐飞航感到毛骨悚然,虽然到现在为止这些东西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无法接受世界上有如此怪异的东西。
唐娜听到了徐飞航的呼喊,但她忤逆了自己的本能,并未逃跑。当唐娜意识到这些作物与虫子有关的时候,她就明白必须要靠自己才能快速毁掉这些东西。
“你先走,我的异术可能会伤到你。”唐娜说完便开始向掌心汇聚能量,徐飞航立刻明白了唐娜的意思,撒腿就往农田外面跑。
这边徐飞航还在跑路,那边的唐娜双手就开始冒出大量的紫色液体,与之前放出的紫烟颜色别无二致,这些液体一接触那些豆苗豆秧就开始冒出刺鼻的紫烟,凡是碰到这种液体的东西无一幸免,都被腐蚀掉了。
唐娜放出毒液并不费力,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毒液疯狂地往外冒,直到灌溉了一大片田地,豆苗大片大片地倒了下去。那些毒液汇成了一个池子,连同唐娜也一起泡在了里面,可是唐娜却完全不受影响。
徐飞航向着田边一路狂奔,唐娜的毒他见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在徐飞航越来越接近田边的时候,他感觉地面好像产生了变化,地面好像不是平坦的,而是有些倾斜,跑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事实证明徐飞航的感觉完全准确,田地的四周不知为何陡然升高,上面站着好些个农民打扮的人,他们面无表情,似笑非笑。徐飞航已经冲上了田边来不及刹车,只能带着惯性撞出去,可是那些人一人一脚,把跳起来难以控制方向的徐飞航又踹回了坑里。
没错,现在这片田地已经是一个大坑了,徐飞航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拍掉胸口的鞋印子,他明白上面的都是卵鞘,虫子竟然在利用被寄生的农夫帮它们建造地上乐园。
另一边的唐娜自然也发觉地面产生了变化,此时地面开始剧烈颤抖,好像地震了一样,徐飞航无法站稳跌坐在地上,唐娜怕毒液乱流误伤徐飞航,连忙将毒液尽数散去,俯身在地观察情况。
此时二人四周的景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明显感觉到地势在升高,地面的震动使得土壤碎裂向四周滚去,那些“豆秧”也像活了似的飞舞起来,它们就像一条条毒蛇扭来扭去。
唐娜和徐飞航都没法保持冷静,二人再次施展异术对着这些“豆秧”又砍又剁,然而这些东西好像无法清除干净,砍断一批马上就会再生出一批。
忽然,徐飞航发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很多虫群,唐娜也意识到,身边的很多“豆子”噼里啪啦地爆开了,无数令人作呕的软体虫子扭曲地从地面掉到了地上。它们在黏液中爬行一会之后就张开了甲壳下的嫩翅聚集成群。
徐飞航和唐娜尝试杀死这些虫子,可是这里的虫子真的太多了,在虫群的包裹下月光都快透不进来了。二人逐渐往一块靠拢,当他们背靠着背聚于一处之时,他们也明白,现在已经很难逃出去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地面,而是虫子的身体,地势之所以忽高忽低,是因为下面的巨型大虫子在移动身体,而那些数以万计的植物根茎都是虫子身上的鞭毛!这里并非耕地,而是虫子们利用“卵鞘”开辟的幼体饲养场。徐飞航和唐娜身上都被啃噬出了无数伤口,鲜血直流。
在黑暗中有两个红色的光点对着徐飞航的唐娜,二人立刻意识到那是巨型虫子的眼睛,看来这虫子的眼睛并非不能移动,而是类似蜗牛一般长在触角之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虫子?徐飞航既恶心又恐惧,他完全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正处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