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
张远一直坐在那个伤员的旁边。过了一会儿,那个伤员貌似感受到了有人坐在他的旁边问道“是谁呀?”
张远回应了一声“是我,你们的队长。”其他的一些躺着的重伤员都听见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只是躺在床上。而张远旁边的这位伤员则一直挣扎着想起来。
这事很正常,毕竟他们跟壮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被政委们操练了几下子,也许上次战斗中他们就已经被打的溃散了。
“你先躺着,你先躺着,有事你躺着说。”张远把这个身边的伤员按下去。“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这个伤员几乎带着是哭腔的声音说“就是,就是没想到还有人来看我。还是个普通人来看我这个重症感染者。还是我长官?”
“……你过去是干嘛的?”
“我,我过去是当兵的。服役于乌萨斯第三集团军336旅三团二营一班。”
“家里人呢?”
“我爸是班长,我是他拉着去当兵的,也不能说是强被拉着。当时家里太穷了,老爷又把租提高了,我们断粮了。嗯…母亲去世了,现在就只剩一个妹妹。”
张远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少年的脸,他的脸一半是被纱布包裹着的。但还能看出很稚嫩,而另外一些裸露出来的地方则已经碳化了。
“怎么现在出来了?军队里不好呆吗?”
“唉……”少年叹息了一声,给张远讲了一个普通士兵的故事。
在乌萨斯北部乡村,有这么一个军人世家。在屋萨斯帝国还没扩张到那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家猎户,以打猎为生。靠山吃山也还过的过去,比较富裕。做算遇到贵族老爷来收租了,去山上打两张兽皮也能混过去。
后来有一天他们那个贵族老爷突然跑了来了一对士兵告诉他们说,现在他们是乌萨斯人了。但是他们并不关心。毕竟只要自己吃得饱饭,哪管自己是哪国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所认知的最大的官就是之前的那个老爷了,不过现在是那个皇帝了。
村子里大家都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很多的士兵来把山封了,并且告诉我们说以后不准上山了。
那是一座很大的山脉,我们整个村子大半的人都靠着上山打猎为生,他这下子一封山,我们当然过不下去了,村民去找他理论。
他们告诉我们说:“既然你们这没法种地,又是打猎的,那去参军吧。帝国军队保证人人平等。”
从那时起,我们家就去参军了,那是我爷爷辈。
爷爷跟奶奶道别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一天有个士兵来送信,我们才知道爷爷死在了一场边境冲突中。但那个士兵也给我们送来了很多的钱和粮食,说是爷爷的抚恤金。
从那以后,我们村的人大半都去当兵了。因为大家知道活下来了家里有军饷。没活下来,家里也有抚恤金。
但是到我父亲一辈的时候,村里参军的人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去周边的城市去了。因为除了我们村几个比较大的家族去的军队,其他的军饷都减少了。而且抚恤金也越来越少了。
但那时家里实在是太穷了。那一年,大雪封山。根本种不了粮,我们交完了租子之后就断粮了。所以我被回到家的父亲拉去当兵了,我被分到了和父亲一个班里。
刚开始的时候,其他人都对我很好。父亲还经常带我出去见七班长和四班长。说我以后说不定能当连长。但他们说我要是能当连长,那我父亲早都能当营长了。
那时我是18岁,就这么我们在军中过了一年。后来军队上说要去平叛,有一个叫整合运动的组织要我们去围剿。
我听说那里的人都是感染者,但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染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去杀了他们,但是这是任务是命令。我们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后来,我们在清剿一个村子的时候,父亲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一个人给咬了一口。那口很深,都见血了。但很快,父亲就把那个人给杀了。
但是父亲始终不愿意去看军医,也让我不要告诉别人。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听讲完了那个村子后连长要我们把那个村子的粮食都搬走,还要把村子都烧了。有几个人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们就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
但是连长还是命令我们把这个地方给烧了,搬走粮食。我现在还记着我们走的时候那几个人跪在地上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