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紧张
都没等到第二天一早,得到消息的周氏就急匆匆带着丫鬟过来了。
还带来了许多补品和伤药。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张司九迷迷糊糊睡着,感觉有人给自己擦额头,还以为是徐氏,就忍不住说了句:“疼,别动我。”
周氏收回手,看着张司九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眼眶就红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外头去,问杨元鼎:“伤有多严重?”
杨元鼎描述一下,也是心疼得不得了:“齐敬说,伤怎么也要半个月才能好,不怎么疼了,也得要四五天。她这还是吃了安神药睡下的。”
周氏深吸一口气:“怎么下得去手!九娘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他们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说完这话,她又担心道:“我刚才摸九娘的额头,感觉有点热,要紧不要紧?”
杨元鼎摇头:“不要紧。微微发热是正常的。这里是医院,娘你莫要太担心。不过,你得帮我打听打听,周县丞那一家子,是个什么货色。平日吃穿用度如何——”
从这些,就能看出周县丞平时有没有受贿了。
周氏替杨元鼎也拢了一下衣裳:“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就照顾好你自己和九娘。今天……事急从权也就罢了,以后还是该谨慎些。”
“知道。”杨元鼎赶人:“娘你快回去吧。我照顾九娘就行,用不上你。你在这里,回头她醒了还不自在。”
周氏失笑,瞪了这个没良心的儿子一眼,就走了。
张司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中间除了迷迷糊糊喝了一碗粥,一碗药之外,就没睁开眼睛过。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杨元鼎赶出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这才有了闲工夫跟杨元鼎说话。
看着杨元鼎鞍前马后的样子,张司九趴着也忍不住笑:“你别担心了,就是一点皮肉伤。”
作为大夫,她是绝不会认为这点伤有多严重的。毕竟,虽然疼,可真的一点也不会危及生命。
反正只要不会危及生命的情况,那就不用放在心上,很快会痊愈的。
杨元鼎:……
他把脸一板:“皮外伤也疼啊。”
张司九趴在床上,跟他讲:“其实当时我还挺害怕的。我怕你没回来,我就被打死了。还好你回来了。”
杨元鼎有点醋:“齐敬比我先到呢。也幸好他比我先到,不然估计你还得挨两下。”
张司九冲他招招手,等杨元鼎凑过来,她就在他脸上亲一口:“那你替我去好好感谢感谢齐敬。请他吃一顿好吃的。”
杨元鼎顿时就不醋了。
“对了。二婶那头瞒不住,她过来看了一回。就去做饭了。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我总觉得,那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杨元鼎把情况一一跟张司九说明白。
张司九叹一口气:“知道。估计二婶要念叨我了。”
正说着话,徐氏端着汤盆过来了,
那汤,张司九一闻,就知道那是老母鸡汤。
鸡至少是一年的老鸡,汤也至少熬了一上午。
张司九起是起不来了,只能努力扬起脑袋,冲着徐氏讨好的笑:“二婶。”
“喝汤。”徐氏给张司九盛了一碗汤,一勺勺给张司九喂。
就是明明动作很轻柔,偏偏语气却很冷硬,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赌气呢。
张司九不敢废话,讨好又卑微地配合,一勺一勺的,让吃肉吃肉,让喝汤喝汤,根本不敢说,其实这个时候不适合吃这些——卧床修养的时候,虽然要加强营养,但是少吃油腻,必须要保证蔬菜摄入,否则真的容易便秘!
还长胖!
等到一大碗吃完,张司九真的感觉快吃撑了,见徐氏还要继续给自己塞,她只能出声:“二婶,吃不下了。”
徐氏瞪了张司九一眼:“这会儿知道吃不下了,那会儿出了事,怎么不知道叫人去家里通知一声?”
张司九干笑两声,心虚无比,但坚决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疼忘了。”
徐氏一听,眼眶就红了,也舍不得凶张司九了。
她侧过头去抹了抹眼泪:“不然,咱们就不干了吧?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以后怎么办?这要再来一次,我第一个就先受不了!现在都不敢告诉你奶奶,怕她吓着了。只说你这头忙。”
张司九抱住徐氏的胳膊撒娇:“二婶,这种事情哪可能总有?而且下次我肯定不往上凑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当大夫了。”
徐氏看张司九扭来扭去的,赶紧把她按住:“伤口不知道疼啊?”
张司九接着撒娇:“那二婶别生我气了。”
“我不是生你气。”徐氏叹了一口气:“我是心疼。你长这么大,连你奶奶都没打过你,在家里没疼过一下,出去了,反倒叫别人给打了。”
说着说着,徐氏眼泪就掉下来了,按着胸口,心里闷得慌:“我一想到那么大板子,打在你身上,我就心里疼得厉害,跟剜了我的肉似的。”
张司九看着徐氏那样,
听着她这些话,也想哭了。
她把脸在徐氏的袖子上胡乱蹭一顿:“二婶你别说了,我要忍不住哭了。”
徐氏也掏出帕子擦干眼泪:“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想吃什么,给我说,我去做。”
张司九刚吃了一大碗鸡汤,饿肯定是不饿的。
但是不耽误她嘴馋。
她撒娇道:“我想吃酸汤鸡杂面。下一顿就要吃。”
鸡杂面,是用泡的老酸菜,酸姜这些炒的鸡杂。鸡杂里什么都有,鸡肝,鸡肠,鸡胗,酸酸辣辣的,开胃又爽口。
张司九喝了两顿药,感觉嘴里都寡淡了,就想吃点这种有味道的东西。
不过,这做起来麻烦。先炒鸡杂,做好了浇头,再做面。
平日都是家里杀鸡,顺带做一回,当个菜吃。没有特意做这个的。
但徐氏笑起来:“行,下顿就让你吃上!正好剩下半锅鸡汤,煮面用!”
张司九继续撒娇:“还想吃南街上张记的杏脯,药太苦了。”
徐氏站起身:“我这就去给你买去。”
等徐氏走了,杨元鼎从门口探出脑袋来,一脸幽怨:“司九,你为什么从来不会这样对我撒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