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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翁夜半说宝典 剑客梦走虚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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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琼听得吃惊,也颇觉得此战只能胜,绝不可让神教将中原各大门派从此销声匿迹。问道:“神教中的好汉比中原的豪杰,彼此的武艺哪方更高一些?”殷暮然道:“若论个人的武功高下,自然是中原豪杰占优,因为那时的中原武林还包含了现在的南江湖,人力充沛,也有七八万人可用。不过神教中人也都是些心狠手辣、草芥人命的狂徒。再加之那些归附的门众,也都是卑鄙无耻之作,下毒施蛊、离间反策、栽赃嫁祸,无恶不用,什么鬼点子都想得出来。逍遥山庄是以明侠正义而自居,自然不屑于那些丑恶的勾当。此一节事,又输给神教。”

杨琼点头道:“原来黑莲神教也曾在中原大地上如此的兴风作乱,荼毒武林,那后来逍遥山庄是如何的反败为胜,将神教的乌合之众驱离中原的?”殷暮然重重的叹下一口大闷气,徐道:“那时候的逍遥庄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几乎尽调集山洞海岛,南北地境的所有钱粮和人马来进行抵挡,却还是因为不成建制,故而打不过神教。当时吴夜剑还曾面见皇上,请求朝廷出兵马相助,但逍遥庄与朝廷在武德皇帝时期已经定好了严明规矩,彼此互不干涉。因此朝廷有理由拒绝了逍遥庄的请求。”

杨琼道:“不对,朝廷既然答应不干涉江湖之事,那如今还在江陵设立禁王府干什么,这不是言而无信吗?”殷暮然晒道:“没利益的事情,朝廷当然会说不干涉江湖事了,等有利益可图的时候,还不是要像恶狼一样的扑上来,这就是江湖与朝廷打交道的结果。”杨琼想着有对,问道:“那当时逍遥庄豪杰的战斗力如何,意志是否坚定?”

殷暮然啧啧道:“要是中原豪杰意志坚定的话,就不会有这个宝典的故事了。自中原人马三战三败给神教后,眼见取胜无望,各路豪杰早已是兵无斗志,摇摇欲坠。甚有自甘坠落者,居然倒戈相向,自相残杀。有人主张议和,也有人主张决战到底,还有人扬言要投靠神教……当时中原武林之混乱,是三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大事。至今想起,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他深深的叹气,唏嘘感慨之声不绝于耳,嘘嘘几声,接道:“当时日渐迫,逍遥庄将要遭遇灭顶之灾,存亡都在朝夕之际。师弟也心急如焚,便暗下主张,向吴夜剑献了一道可救中原豪杰于水火的秘计。那便是修炼宝典上的绝世武功一事,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师弟原也是出自一片惩奸除恶之心,别无他意。但他也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那宝典居然是如此的凌厉凶悍。半年之后,逍遥山庄内出现一个奇异高人,此人刀法凌厉,遇神杀神,遇佛诛佛,几近疯子。仅凭他一人之力,便斩杀了神教五六个有名的教头,还大败了神教的刀法鼻祖叶云风。

杨琼疑道:“连叶云风也不是魔刀的对手?”殷暮然点头道:“那时还没有三绝刀法,后来才有的。中原豪杰捉住此等良机,把神教的各路人马顿时间杀得灰飞烟灭,大败而回。只要是神教中人闻听此人姓名,便要失魂落魄。此后便不敢再有谋取中原的野心。”

杨琼早已是心知肚明,轻道:“此人练成宝典,救了逍遥庄于危难之中,只不知他后来如何?”

殷暮然道:“他虽然是救了逍遥山庄和中原各路门派豪杰,但我等也是驱狼而迎虎,其实他带来的危害也一样不小。谁曾想到,吴夜剑所练成的宝典乃是天下之最的邪魔歪道。此宝典书名为《阴阳神念诀》,又有一名称其为《地狱魔刀》,端的是凶狠魔刀。常人练此刀法,便如鬼如魔,无法自拔,只有越陷越深。”杨琼疑道:“为何会这样?”

殷暮然道:“这《地狱魔刀》所谱载的绝技,皆是些毒辣无比的练门,或是阳阴混乱,或是吸纳刀锋怨毒,练试狂煞之气,尽是些左道之术,无一正道。哪怕你有足够的纯气灵性,也能在瞬间把灵性转入魔道。一言明了:只要你练了这地狱魔刀,你就是个万劫不复的杀人魔鬼。”

杨琼听得浑身肌肤泛起鸡皮疙瘩,打个寒噤,怯声道:“这这这就是《地狱魔刀》的厉害,能让人陷在魔界中而无法自控?”刚说出这话,又不禁打个喷嚏,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还是过于紧张所致。明知此事已经是陈年往事,却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特别的快,好似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殷暮然不慌不忙的道:“当年野利巫所言宝典的厉害,果然是利弊俱全,毫无隐瞒,不幸言中之事最后还是发生了。”杨琼道:“强敌已退,难道还由那般的魔刀肆意妄为,武林中可有破解魔刀之法?”他初始觉得吴夜剑为武林大计,舍身取义,是个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但此刻又觉得不对,假使魔刀不由自控,便会无端惹出悲惨祸事,逍遥山庄的豪杰岂不是很惨?前门才拒虎,后门又进狼,这和黑莲神教入侵中原所掀起的血光之灾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般,他也不敢再妄下定论,毕竟这吴夜剑的功过皆足,谁也难说孰轻孰重。更难明论澄清真相。

殷暮然愤愤道:“盖因此事的原委都是由黑莲神教所逼出来做的,中原各方豪杰心中皆明白,不能怪老大。为了医治好老大的魔性。有豪杰提议,将老大用浓酒灌醉,将其送往少林寺,以高深慈悲的佛法来化解他身上所沾染的魔气。却不料因为此事,却惹出了大祸,给少林寺的高僧带来以至今日也无法弥补的心中创伤。”杨琼惊道:“难道吴夜剑的魔性在少林寺中发作了吗?”

殷暮然点头道:“我等万万想不到,《地狱魔刀》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邪术,竟然超出了武功辖管的范围,也就是说这魔刀其实不是一般的江湖武功,而是远古教派留下的一门邪术。到了第三日夜晚,吴夜剑的魔性突然的大发,比往常更凶狠十倍,见人就杀,把好端端的一个千年古刹搅得是天翻地覆,寺僧死伤累累。他若不碰铁,尚有些理智,假若他的一双手得到了兵器,便要见血方才甘休。中原豪杰听闻他在少林寺也敢开杀戒,无不惊骇。一至认为吴老大已是魔鬼化身,无药可救,只得是另推老大,以安抚各路英雄好汉的敬慕逍遥之心。”

杨琼道:“那吴夜剑一事,后来又是如何的善后?他已经坠入魔道,丧失人性,凭他的魔刀威力,留着他只怕会祸害人间,那继任的老大又是如何推选出来的?这正是风口浪尖的危急时刻,哪个英雄好汉敢为民除害?”

殷暮然道:“中原各路英雄豪杰都念及着他打败神教,拯救武林,都不敢明里反他。便在逍遥山庄的逐鹿台上,与他公平的较量,将他的盟位夺过来。”杨琼惊道:“吴夜剑已练《地狱魔刀》,当时天下无敌。若非武功胜及他者,冒然逞气与他过招,岂不是自寻死路?”

殷暮然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唯一之举,只有如此,中原豪杰才能名正言顺的推举新任的武林盟主。”杨琼疑道:“为何当时众豪杰都一味主张力敌,而非智取,这样不就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吗?”

殷暮然晒道:“你说的暗杀和下毒,这些办法连老朽都想到过,别的豪杰怎么会想不到?”杨琼不敢应声,他心中确实有这般心思,但细细回想,又觉得此计不可取纳。既为世之豪杰,就当豪气吞天,生死度外。若做那种叫人不屑之事,便是成功,日后自然也是无颜相见世人,蒙羞一世。

殷暮然道:“少侠所想的计策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中原人马刚刚从浴血奋战中打败神教,强敌刚退,便要开始自相残杀,这难免会给神教带去笑话,也显得我中原豪杰毫无胆略,遗留笑话。倘若是神教卷土再来的话,逍遥庄又该如何抵挡,谁还敢英勇无畏的去练宝典?”杨琼道:“看来吴夜剑其实是知道宝典的厉害,可他还是为了中原的安宁而去强练,最后方才打败神教。是宝典让他成魔,这不是他的错。不过中原豪杰要想堂堂正正的打败他,又谈何容易,这可是生死一线之战,谁敢与他比武?”

殷暮然笑道:“假若少侠生在那时,敢与吴夜剑一战吗?”杨琼徐思一刻,斩钉截铁道:“如何不敢?虽说不敌于他,但总是要拼命一博,天下英雄尽在观此战,好歹也要杀出个气概,没有退路。”

殷暮然拍掌赞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当时消息一出,轰动整个江湖,不日便有八个豪杰齐来应战。转灯般的轮番厮杀,吴夜剑连赢七场,不过最后还是被一个剑客破了他的魔刀,那剑客便是你的师父杨顺天。你的慕容师父也就是那个时候,被魔刀斩断了左臂。”

杨琼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地狱魔刀》也并非无法可破。只是众豪杰未曾细心的看出他的罩门所在,硬拼硬战,只能是徒劳无益,出奇制胜,才是上善之策。”

殷暮然道:“杨顺天到底是如何破解那《地狱魔刀》,老朽兀自不清,不过他的剑术确实是高明,除了甘辛卫能与他一较高下,其剑术已无人匹敌。他后来荡平江湖上的邪帮巫派,大挫神教的锐气,这倒是让中原豪杰得以吐出一口被神教常年欺负的鸟气。”

杨琼心想师父一直以来都神秘难测,原来他以前也是如此的风光耀眼,意气风华。可值他名声如日中天时,他又为何退出江湖,这怎么说?难道是他看破了江湖纷争,一心要做世外之人?我要是有师父那般的好本事,必要轰烈的大干一场,青史留名,方才称平今生之愿。如此想着,一时陷入美好的憧憬中,沾沾自喜,不知不觉的便发出笑声。

殷暮然疑道:“你为何发笑?”杨琼连忙回神,自知失态,解释道:“晚辈是在嘲笑自个学艺不精,连一个蒙面刺客都敌不过,日后还能在江湖上做些什么?只能是给家师丢尽颜面。”殷暮然笑道:“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你还年青时长,日后只要勤加练武,虚心求教,何愁没有一身好本领?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杨琼应道:“前辈说得是。”脑海中又想到那吓死刘老大的十八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又是何意?见殷暮然迟迟不肯说,他心中早已是耐不住好奇。追问道:“请前辈告知那十八个字所指何意,为何连吕天王都对这宝典上的字忌惮三分,还差些陷了进去?”

殷暮然见杨琼已是反复追问数次,本不欲说,但又不愿扫了彼此的雅兴。以严穆之色问道:“杨少侠真想知道,决不后悔?”杨琼顿着精神,拍着胸膛道:“大丈夫只要知道水落石出的真相,绝不后悔。”殷暮然道:“那好,我告诉你。那十八字便是“看我者,三入地狱,练我者,魔魂再生,三思重戒!”

杨琼闻言惊嘘,后又一楞,突然仰空哈哈大笑道:“晚辈只道是惊世骇闻,原来这十八字只是告诫的颂子,这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看来刘老大是自己吓着了自己。”殷暮然道:“你先不要笑,要是你在一个漆黑暗光的深洞里看到这十八个字,出于练武之人的常识,你会下意识到什么,你解得开这十八字的含义吗?”

杨琼见他如此说得认真,心中有些感悟,脑海中立时呈现出当时的一幕。一个雷电交加的暴雨凶夜,刘老大隐瞒着所有人,秘密的进入一个孤僻漆黑的山洞里,开启锁封数载的宝典,正小心翼翼的翻看。看到第三章时,被那十八字夺了视觉,惊骇省悟出了此宝典的毒辣凶残,出于练武高手的敏锐反应,脑海中立即蒂固了这十八字。越想越惧,越惧越想,气血涌聚六阳之首,更喉猝死。

杨琼想到这情节,果然是害怕心虚,脑海中的恐惧幻想油然而生。又不禁想到“三入地狱,断子绝孙,三思重戒”等字,更是将自己假设一番。正苦苦的解释话中涵意,突然双眼如朦胧看花一般,自觉得身轻体盈,行步如飞,好似走进了云空雾里。前方是一片漠漠无际的荒沙草地,上空无日无月,只有轰隆急闪的雷电和盘旋变幻的雾云。身后突然间吹起了寒冷的阴风,将四周的沙石枯草吹散得漫天飞扬。自己的步伐停不下来,只有身不由己的往前走,身躯好似空壳,有气无力,披头散发,随风乱舞。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茫茫之地,没有水源,没有食物,只有干枯贫瘠的荒凉沙石。他感觉轻飘、寂寞、寒冷、饥渴、恐惧、无助,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十分凄凉。前方奔来一群形同牛头马面的鬼魅。熙熙攘攘,围着他跳跳舞舞的吼叫。他无心理会,穿过它们的围堵,只是不停的往前走,走见前方是一个黑暗深渊,寒气蒸蒸而上,深不见底,似乎深渊下有人在招呼他的名字。他呆滞一时,正要走将下去,忽的转首见深渊岸上立着一块石碑,上写幽冥关底。

他正费力的读出这四字时。身体一阵惊麻,似乎被云空里的闪电击中一般,浑身发麻,突然觉得左肩胛上十分疼痛,骤时眼前所见的事物渐渐的模糊消失,头昏脑胀。猛一回神,只见殷暮然右掌五指正按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几乎裂碎,急道:“前辈住手。”

殷暮然见状,连忙松掌道:“醒啦!刚才可是梦游一场幽冥地界?”杨琼回想起那刚才那似梦非梦的元神解身之旅,惊骇不已,双手急忙紧拖住殷暮然道:“这宝典果然厉害,这十八字真个看不得想不得,晚辈差点掉进了万丈深渊。”殷暮然安抚道:“没事,这只是幻觉,谁叫你去想这事的,你就当是梦游了一般。”

杨琼道:“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晚辈再也不敢去胡思乱想。”他在琢思着三入地狱这些字时,精力上发生错觉,居然真的去已身融境,意念驱附。故此被一道莫名的幻象所牵引了去,而这道幻象恰是魔性乱觉,教他不由自主的深陷,神魂游离。幸得有此经历的殷暮然一侧使功唤醒,不然亦是可能猝死。到底南柯一梦,却教人为此真假难辨的幻觉重重的惊吓一遭。

黎明四更,山涧里的冷雾开始凝聚漫绕,遮掩松林,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野松林中诡异难料。杨琼自幼居住伏牛山中,风餐露宿早已为习。但他毕竟年轻,莫名奇妙的遭遇一场梦游地府,使得他格外的心虚警戒,生怕再有一场类似初时之事,不住的向着火,惊若寒蝉。

殷暮然突然的起身,伸直懒腰,打开几路拳脚身式,对杨琼笑道:“杨少侠是个心地干净的好汉,又是名师之后,今日陪老朽一并畅聊这么多年的陈年往事,很让老儿高兴。”杨琼拜道:“该是前辈不耐其烦教导了晚辈许多未知的往事心声,真是感激不尽。”殷暮然忽道:“老朽传授你这门催烟神功如何?”

杨琼道:“前辈将神功传授于晚辈,本当是荣幸之极,可如此一来,前辈岂不是等于掏空了身子?前辈年龄已小,实不能将功力外泄,就如前辈所言,晚辈尚还年青,日后自有更多的时日学习,不必于急成。”

殷暮然呵呵道:“今朝一别,你我何时才能见面,或许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相见了。你我萍水相逢,却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不是缘分是什么?我若不传给你,总不成要带进棺材起去。”他见杨琼一味拒绝不学,劝解道:“这门催烟大法有循环不息之妙,根深蒂固,源源不绝。老朽只将九成功力传授于你,保留下一层功力作为火种,数月之后,功力便可如初。你得此神功,不要说是老朽相授便可。日后你要在江湖上你要多多结交良朋益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也不枉老朽看重你是豪杰一场。”

杨琼十分感动,双睛不禁有些湿润,拜地道:“前辈的话,晚辈终生不忘。”殷暮然仰空拈须微笑,忽然闪在身后,掌心蓄气将杨琼按坐下。杨琼肩上负痛,便会意的盘腿端坐,闭目顺气,意念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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