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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扶桑忍客下犯上 中原剑客侄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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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斗得激沸,那上忍见难已相赢,便另生巧计。突的倒身在三丈外,将刀往口中衔住,掌心在肋下摸索,按出十余枚貌似流星飞镖的些小暗器,以内力驱发而去。暗器所到之处,力道无穷,钻木随没,遇石击碎。杨琼大惊,当空虽有明月照映,但毕竟不是白昼,有些朦胧难辨。一时不及躲闪,便以剑隔拨。那上忍飞镖使尽,趁杨琼慌乱失措之际,神速闪身在后,举刀往他后勺力斩一刀。杨琼回身一隔,及时拦住这几乎损命的一刀。还未曾回神,那上忍将右臂刀交与左掌带住,右掌的大拇指和中食指弯曲成钩,翻变一招锁喉鹰爪手,手指尖满注内力,往他喉咙抓去。

杨琼不曾想到他除刀法和暗器了得外,手掌上的功夫技巧也是一流。见他的鹰爪手来得奇快,若不及时避开,被他捏住,顷刻便能断送性命,急急的往后倒退。那上忍见一招未得手,躬身去步横扫,乘势将其扫翻。钩指一撒,掌心一抖,转成一记烈云掌。只见他右掌虎心口上通红如火,十分滚烫。

杨琼被他鞭腿扫翻在地,未及挺身而起,又见他一掌往胸口打下,想不到他能在一瞬间以指化掌,这变化太快,他全然未料。此刻浑如千钧一发,凶险至极,若是当胸受了他这记烈云掌,腹内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定会登时击碎而死。万急之下,杨琼的脑海里蓦然想起一个怪招,疾快的吸口真气,将青玉剑往胸口落掌处摊平担横。那上忍一掌击下,正喜得手,不料却见在烈云掌猛击之下的杨琼居然无事,大叫怪哉。

那上忍刚击下的一掌恰巧打在剑锋上,青玉剑本有化解内力的妙处,因此杨琼只是受了他的二层内力相击在胸口。二层内力,连不懂武功的凡夫俗子也不能打死,更是不能击毙一个练武之人。

那上忍见杨琼居然用这等怪招挡住了自身以十成内力所发的烈云掌,如此死里逃生之法,不禁大叫怪哉。乘他挺身待起,只一脚将其当胸踏住,双臂合刀下斩。杨琼被他当胸死死踩住,已是无法遮拦,看着待死。那上忍刀落一半,忽的眉目一横,似乎感觉到身后有飞物暗袭,连忙松足急闪一侧。回首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暗算,自惊一场,却是错失了能在一刀之内斩杀杨琼的绝好机会。

杨琼正以会命丧今朝,冷汗直冒,却突然的见那上忍松开了脚步,闪在一边,疑惑的在左右观望,似在找人。杨琼得此良机,连忙睁眼一个鲤鱼挺身翻起,绰步一招万剑穿心而去,闪电般的剑法直往他胸口刺去。那上忍只顾为刚才弓背蛇影一事惊惑,措手不及,慢了些回避,被剑锋往肋处轻割而过,顿时流出鲜血。他省悟后,恐杨琼乘势紧逼,急忙远退三丈,把刀插立在地,双掌一搓,掌心上便多出药粉,将伤口敷撒,眼中透出冷冷的寒光,似乎尚自在惊惑不解。

两人短短的交锋七十余招,杨琼几乎侥幸的逃命三次,每一次不是自己临危急变就是他错失良机,心中已是惊骇胆怯。虽是一剑抹伤了他,但仍在庆幸中,不敢再先行与他动手。心里惊骇道:”这厮的武艺至少三倍于我,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我皆无把握赢他。适才他那一刀不曾及时劈下,真是我的幸运。也不知他为何会作那自个惊慌的摸样,莫非是天意巧合?

那上忍唏嘘的顿神,冷冷疑道;“刚才是你在我身后暗动了手脚?”杨琼愕然难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头不解。心想明明是他占尽了优势,就差一分便要被他把我的脑袋劈成两半,他怎么反说我动了手脚?转目见师叔时,只见他尚自在闭目运气,恢复力道。陆廷又是一个武艺低下的孩童,也做不出暗算的事情来。

那上忍见彼处不承认,不禁怒道:“好汉做事,何以敢做不敢当?”杨琼听说,更是难解难说,回道:“阁下既然敢做敢当,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反要遮遮掩掩,不说来历?”那上忍冷哼道:“死到临头,还敢犟嘴。我以为屠龙教主的侄儿会是什么万夫难当的好汉,原来也是不堪一击,老夫倒是高估你了。”

杨琼闻言愤怒,明着是受了他些惊吓,但命可丢,却不能失去男儿傲骨。道:“鹿死谁手,尚还言其过早,你有能耐便放马过来,杨某奉陪到底。”往他面前打个诱敌进攻的手势,示意他放刀来斗。

那上忍反而不急着出手,说道:“凭你这等微末道行,也敢来打抱不平,看来黑莲神教已无高手了。”杨琼见他深信自己是神教中人,又出言不逊的侮辱。也忍不住笑道:“我以为阁下见多识广,却没料到也是如此眼拙,真是出了天大的笑话。”

那上忍一楞,唏嘘道:“你这厮难道不是神教的人?”杨琼见终于被他拆穿了把戏,呵呵笑道:“刚才我不过戏说,阁下却分不出个青红皂白,胡乱认错他人。我若说是禁王府和尚武堂的人,你也相信吗?”

那上忍大悔不迭,又遭到杨琼这场戏弄,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孺黄小子,竟敢玩弄老夫,今番定饶你不得。”举刀便劈是一刀斩下。彼此虽是距离三丈,但他刀锋是已是满注内力,加之怨气填膺,刀气铮铮脆响,如河似奔,真个了得。

杨琼见他内功深厚,顷刻能集汇起如此凌厉的刀气,知他已是凶狂拼恶。借着青玉宝剑的妙处,挥剑击散,便已将刀气化开。那上忍见彼处轻易的破了那一刀,冷冷一笑,将刀一字横平,举手重复分化,荡练刀式。杨琼不知他是何种刀法,便凝神观看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抢攻。

那上忍将弯刀运练一刻,暗里吐纳气息。霎时,杨琼见他的身上虚幻出五个身影,六个不同怪异的刀式在四周摆弄摇晃,如鬼如魅。在这万物肃静的月色下显得有着说不出口的诡异。突然又见他身影合一,将刀举过头顶,在那昂首望月,默默无声。似乎那一刀非同寻常,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突然斩下。

杨琼曾见过师父杨顺天、慕容风试练过诸多名家刀法,各有绝色,从未见过眼前这上忍怪异的刀法到底是何种招数。不禁开始心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明知眼前这人顷刻便要对己毫无留情的下毒手,但毕竟不认识这刀法该是何武功,也就无招破解。

心中正焦急无奈,惶恐失措。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恶战,命生命死皆在一刻,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使怪招来杀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应付,不由不乱。正胆怯着,忽然耳畔边传来一句刚劲有力的字:“气缓丹田,力坠千钧,雾里看花,举剑强破。”

杨琼闻得这十六个通俗易懂的心法招式告诫,顿时心胸明朗,如渴饮清泉,饿逢香餐。急吸一口真气入腹,缓缓导进丹田,内力沉垫,暗下千斤坠的功力,意志凝神,双掌举剑冲天,依着那十六字的口诀照做。他并不去想这十六字是谁给的忠告。也不去想此剑式是否能破开对方的刀法。此时此刻,他不依此法,便无计策,只能是全力一拼。

那上忍作开刀势,凝气暗吸着月光精华,忽的将身一抖,只见他身后狂风大作,飞沙卷石,混浊的烈风夹带着沙石疾往前吹,欲要将人卷入云霄。此刀不仅掀起烈风,却还濒生阴雾,在丈余内四处弥漫,将两人遮掩住,看不出彼此身在何处,只得近尺内的微光可辨。

杨琼已使千斤坠的气力,稳住身步,飞沙走石迎面吹打得生疼,但比起生死存亡的一刻之险,这些小伤便显得微不足道。那阵阴风只将杨琼的步伐刮退三步,逐渐弱减,阴雾之气未散,仍是扑面笼罩。他脑海中正寻琢磨着如何的雾里看花,举剑强破,突然耳里传来一阵轻驰的脚步声,眼前一道白刃亮光当头斩下。

杨琼这时才理解出那雾里看花的之意,其实哪里是花,那是一把锋锐无比的武士雪花刀。连忙斜剑一拨,那上忍见杨琼兀自能抵挡,倒是吃惊不小。急忙照面上价砍十余猛刀,那刀式招招奇特,又快又猛,再加之阴雾难明,不能看破对方的起手攻势。杨琼接迎数十刀,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息,步步迫退,已是完全的处落下风,霎时脑海中闪掠过一个焦急的念头:我此刻必死无疑。

正以为性命将丧,忽然左肩胛上被一只硕大有力的手掌推开一边,只见一个人影转身,尖寒锋利的枪头钻刺前去,听到一声惨叫,鲜血冒射在枪尖上,白里染红。杨琼知是吕师叔杀到,及时的救了自个性命,欢喜得一身瘫软下来。

那上忍只是一心的欲将杨琼至于死地,刀剑交击之声和阴雾暗气遮掩了他的耳目。正沉醉于数招之内便能将彼处一刀毙命,却忽略吕天王的杀到,一时躲闪不及,被梨花枪刺穿左肩琵琶骨,惨痛亏输。

吕天王将那上忍一枪刺中,奋起神威,也未有半点慈软之心。刀枪过无十招,将那上忍击翻一侧,扑落在丛林岸边,鲜血遍撒。杨琼见状,心中要报仇,仗剑逼去。吕天王却横枪拦住道:“贤侄且饶他一命。”

杨琼惊道:“此人无端袭击师叔,又数次要取我性命,他武功这般了得,手段如此恶毒,又是个上忍杀手。师叔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饶他?这恐怕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哪!”吕天王道:“我逍遥山庄向来以仁义待人,不分贵贱。此人虽是想杀我,却也是为他人指使,非他所愿。人有所难,还是放他走吧!”

杨琼数次险些丧命,心中仍有余悸,并不甘心,又道:“那师叔多少要审问他的来历,幕后是为谁所指使吧?”吕天王道:“不必问了,任由他走。”杨琼听言,猛的一惊,他真不明白师叔为何要轻易放走一个想尽办法要杀自己的人,居然还不问杀手的来历?又道:“师叔是当今豪侠,心胸自然是宽广。可今夜如此容易的放了他,谁能保证他下次还来冒犯师叔的虎威,手段更为恶劣?”

吕天王道:“那就下次再作计较。”杨琼呆滞半晌,久久不能言语。他不知道师叔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合逻辑之事,但寻思起师叔的做法自有道理时,也就不便追问。与那上忍道:“我家师叔仁义宽厚,不忍多添杀孽。若有机会,在下还要领教你的刀法,见个高低。”

那上忍正惶恐着,冷不防的听说吕天王不审问自己,并放己一马,呆滞一会,回话道:“老夫答应你。”杨琼输得一败涂地,但不甘心。也不失傲气,朗声回道:“到时候我会找你的。”那上忍笑道:“还是我去找你吧!”杨琼点头将手一挥,示意他可自行离去。那上忍见吕天王和杨琼并无为难之意,便拖刀带伤钻入树林中,顷刻不见踪影。

杨琼兀自不满师叔不顾自己的感受和劝说,强要将他放走,满面疑惑道:“莫不是师叔认识他?”吕天王叹笑道:“你觉得他的刀法如何?”杨琼赞道:“此人确实刀法一流,招式奇特,只是行径卑劣。不知他使的什么旁门左道,眼见他是个阳刚之躯,却一身都是阴森森的冷煞之气,真是在武林中少见。”

吕天王道:“你与他交战几十个回合,可猜出那人是什么来头没有?”杨琼摇头道:“小侄料想他是个精通忍术之人,却不知是何出身。” 吕天王道:“此人不是神教中人,不是皇宫大内的人,也不属于南北江湖的任何一个门派。”

杨琼笑道:“那师叔一定是知道了他的来历,所以才没有审问他。小侄十分好奇,师叔能否以实情相告?”吕天王道:“他是扶桑国流菊派中的一流高手,适才他所布的烟雾阵,真是非同小可?”杨琼问道:“烟雾阵会有这么多厉害,竟然把师叔都给困住了?”

吕天王道:“这烟雾阵原是从金菊阵中仿变出来的阵法,此阵的来历追随于唐末黄巢帐下军师所创,归用于行军打仗。布阵之法,是以高大盾牌罩以菊布,摆呈四象八卦之势,玄门互动。共有七七四十九个变法,以长杆枪搠其后阵步军,钩镰枪破其入阵快马,五处死门,两处生门,诱敌入阵之后,以菊粉遮天,弥漫气息。”杨琼道:“那有何用?”

吕天王道:“金菊花叶碾碎成粉,拌入石灰,无孔不入。吸入过多则人近如窒息,气力软绵。便是我等练武之人,也不可滞停多时,否则菊粉一但噎喉,气息即将不顺,即便你有盖世神功,也发挥不出来。”

杨琼恍然大悟道:“原来师叔不是被迷药所困,而是在阵中吸多了石灰花粉,所以功力得不到尽情的发挥。”吕天王点头示应,轻叹一口气。杨琼疑道:“金菊阵既是用于行军打仗,那上忍却一人便已布起小小的阵法,乌烟瘴气,师叔为何又走不出那个阵法?”

吕天王叹笑道:“那阵虽小,却遍地玄生虚门,雾里看花,路转盘陀。连师叔我久经阵术,阅历无数,居然也没有解破这个似阵非阵的烟雾迷堆。”杨琼道:“此阵必是在唐末之时被前来中原学艺的东瀛武士偷学了去,加以巧变。黄巢乃是祸国殃民的反贼,他所遗留的阵法必不会被世人所纳,在中原已经失传,在东瀛反而盛传了开来。”

吕天王突然仰面唏嘘道:“师叔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说出去,这个忍者其实是我逍遥山庄的人。”杨琼听说,原本欢笑的脸色立时变成一张冬瓜青皮,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哪里敢有属下如此反逆犯上,不要命了?急忙问道:“师叔说他是逍遥山庄的人,那不正是师叔你的手下吗?他怎敢如此大胆,真是反了。”

吕天王摇头道:“他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夺此宝典。”杨琼惊愕不语,暗自寻思:“原来如此,连师叔自己的部下都欲得此宝典后快,竟然不顾主上之尊,要来争斗。可见此宝典是如何的重要。可奇怪的是师叔为何得此宝典,自己却又不去看,只是叫陆廷随便念叨几句,这该如何解释?”

心中有着种种的疑惑难解,问道:“这宝典似乎给师叔带来了麻烦,不知这宝典到底是何物,师叔能说说吗?”吕天王道:“贤侄还是不必知道的为好,现在已经夜半三更了,贤侄留在此地很危险,还是随师叔回中原吧?”

杨琼心中十分好奇这宝典一事,欲查究竟,见师叔不肯说,立时便想到殷暮然为何盗这宝典一事。两人知道的一般多,问谁都是一样。回道:“师叔点了他的重穴,尚未解开,晚辈还是留下来照顾他,也免得他一个人寂寞。”

话刚落下,陆廷笑道:“师哥骗人,我过去叫你的时候,他已经行动自如啦,哪里没有解开?”杨琼见自个的谎言被陆廷穿帮,挡不住羞愧,骂道:“好你个乌鸦嘴,就你多事。”陆廷得意道:“我从来都不敢骗叔叔的。”

吕天王会意的叹笑道:“也罢!,你这小子满口油嘴,尽说瞎话,你待会一定是去问那宝典究竟是何物,你当师叔不知道吗?”杨琼本想搪塞,但又隐瞒不住,只得呵呵笑道:“师叔肯答应吗?”吕天王笑道:“你这么机灵的人,我不答应也不行,只是你可不要尽信他说的话。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只当耳边风,听听就可以,莫要往心里去想,否则后果难料,明白吗?”杨琼道:“一定遵命。”

陆廷茬话道:“师哥刚才也看见啦,刚才师叔就被那宝典给楞了半晌呢!”三人呵呵一笑,道了别词,各自散去。杨琼徐徐策马返回原路,心想连师叔如此的高人,不曾窥看那宝典,却都已被震慑在其中,可知是一部极其诱人的武林秘籍。我从来没信过邪,只是听听而已,那总不至于走火入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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