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篇 夹门道狭路相逢 葫芦山主臣生恨
杨琼见他把甘辛卫说得意味深长,比对师父还要敬佩三分,料想他绝非等闲之人,心想这甘辛卫竟有如此厉害,既然剑术不在师父之下,那师父又是如何做到中原第一剑客名位的,这岂不是有些矛盾?
正欲相问,突然听到峡谷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金雕鸣叫,向前方谷口扑翅低飞而过,如箭似箭,在这幽暗的谷中,显得有些诡异。雕声过后,谷道内顿时死寂般的闷沉,似乎在暗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杨琼不知推测江湖上的凶吉预兆,指空笑道:“要是它飞慢了一点儿,我一剑刺落它,黄毛小鬼。”
殷暮然惊色道:“他来了,他就在前方的葫芦山下。”杨琼见他脸色突然惊恐,料其有事发生,轻问道:“前辈说的是谁,是仇家吗?”
殷暮然摇首苦笑道:“不是仇家,却是冤家,他是老朽的主公。”杨琼惊讶不已,才知说了半晌的话,却没独独没问清眼前这老翁到底是何来历。此刻见他面色忧虑,眼下也不便多问什么。道:“在下陪前辈去看一看,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效犬马之劳。”
殷暮然微微一笑,道:“好。”两人一起前往,默然无语。刚走出这夹门道,其外是一派平坦的旷野阔地,碧湖清溪。抬首可见前方一座形同葫芦样状的大山,大山边是一片茂密松林,明月之下,格外入眼。树林外有一小道,路通南境。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溪水潺潺,草青鱼肥,月光反映,附近山林显得十分幽静自然。杨琼寻思起阿兰的言语向导,过了夹门道,看见葫芦山折南路而行,便是通往荆州之地,不禁暗暗点头。
两人正少歇着,不及一刻,听到有前方松林之内有人喝驾之声。杨琼疑惑着,林中突然闪出两匹坐骑,徐奔前来。待那两人策马近身三丈远近,看得亲切,那面前的好汉身约八尺,好不威风,只见:
势震万军猛将,气吞云月山河。仪表俊胜潘安貌,英风势傲温侯郎。中原逍遥王,沧州将门后。弯弓射日凌后羿,钢枪擒龙赛恶来。
杨琼见那将军雄壮勇武,堪称当世豪杰,气势上如是大将傲凌,无人可及,便知他是大有来头的人。那将军的身后紧随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执枪小童,清秀纯白,嫩气未脱,马上左右的磨蹭,不住的东张西望。
山谷本是幽静,四人漠然的僵视一刻,各无话说,草地上突使得风清月冷,略显萧瑟。殷暮然见着那汉,定着神色,突然翻身下马,拱手行个大礼道:“见过吕天王。”
杨琼不认识那大汉,本是不拜,但听得是吕天王三字,便知眼前这汉子就是殷暮然刚才所说的九大天王之一的幽云天王吕长安,忙不禁迭的拜道:“杨琼参拜天王。”
吕天王高坐马上,横担着一条梨花穗雨枪,傲然而视,只是微微的点着头,道:“都免礼说话。”杨琼便立身一侧,不离殷暮然的左右。虽知晓眼前这将军是自己的师叔,但是突然逢上,却一时又显得无话可说。
吕天王嘴角抽动几下,对杨琼微笑道:“请少侠先行一步,逍遥山庄有些内部之事需要在此处理,少侠与此事无关,还请回避。”杨琼听言,一头雾水,隐约觉得吕师叔会对殷暮然不怀好意,必有争执发生。欲离不舍,又不敢违逆他的言语,只得退避开十丈外。
吕天王见杨琼只在十丈近处相视,也不多加计较,猛喝一声道:“殷堂主,逍遥山庄从不曾亏待过你,吕某也算是对你礼仪有加,待你不薄,何故要行此叛逆之事?”
殷暮然朗道:“属下未曾叛逆,不知庄主从何说起?”吕天王道:“你私盗宝典外逃,莫非是想毒害武林,重演昔日的血光之灾?你是明白事理之人,往日里也是德高望重,吕某念你是本庄的四代元老,姑且不为难你,快将宝典留下,你便可自去。从今往后,逍遥庄再无你这号人物。”殷暮然闻言,仰天唏嘘,久久不能说话。
吕天王见他无动于衷,又道:“你若尚有重返故里之心,认错忏悔,向庄内豪杰赔个不是,此事便就此罢了。若还执迷不悟,结果你是清楚的,莫要逼迫吕某枪下无情。”
殷暮然沉默半晌,拜道:“老朽早是孤盏残灯之人,岂能行那不仁不义、祸害武林的丑恶勾当?之所以要携带宝典隐退江湖,实是为武林安危着想,并无一丝叛逆之心。此一节事,还请天王明鉴。”
吕天王喝道:“分明是强词夺理,你能着想什么?你瞒着庄内豪杰,行此反逆之事,还敢巧言争辩,迷惑人心,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微咬钢牙,怒目相视,手中齐眉沉枪在掌心一晃,紧握在手,似要动武。
殷暮然见庄主已有怒气火并之意,也不敢轻易撩拨,徐道:“庄主久行外事而不知内情,其实庄内已有奸细。此人暗窥宝典已多时,几欲行盗,只因不识密室机关,故此屡未得手。可长期以往,那奸细一但识破了机关,宝典遭窃。那时江湖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又将出现二十年前的悲惨之事。”
吕天王闻言,身子颤了一颤,思虑片刻,问道:“你说的那奸细是何人?”
殷暮然道:“老朽如有所料,此人便是庄内之人,不然也不会熟悉庄内的路径。至于是何人,暂不得知。不过此人的武功极高,刀法出奇,身手异常,其武功不大像是庄内的豪杰所拥有。老朽曾秘随暗查,此人数次欲启密室之门,近有一次深夜,此人竟然已将密室开动。是老朽及时的制止,才未酿成大祸。当夜老朽便清点豪杰,守卫密室。可如此敌暗我明,终遭被动,故此老朽方才自作主张,替庄主了却这庄心头大患。”
吕天王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将宝典毁灭了?”殷暮然道:“老朽不敢,昔日那前辈有明言在先,此宝典虽是百无一益,实乃邪恶武学,但不失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颠作。得此宝典,能福祸相依,可保逍遥山庄在武林中永无大敌,永不坠灭。若要破解书中魔咒。”
吕天王道:“莫要胡扯,我且问你,你欲将宝典何往,莫非是要投往你师弟的尚武堂去?南北江湖已成宿敌,你这么做居心何在?”殷暮然道:“老朽只欲将宝典携带出中原之地,归隐海岛,此宝典便永远不会流传于世,请庄主尽管放心。”
吕天王仰天长笑道:“我若能放得下心,为何还要千里迢迢的赶来此处,你当吕某是来游山玩水,有那闲情雅兴么?”殷暮然道:“天王是信不过老朽,只恐老朽会行那危害武林的恶事?”
吕天王道:“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恶劣的事,但是吕某更相信你没有能力护此宝典。殷堂主,你已经老了,有心也无力,这正是吕某前来劝阻之意。”殷暮然郎道:“老朽虽然年迈,却还不曾糊涂,但有一口气在,就护得住宝典。”
吕天王傲声道:“殷堂主,你可知我为何要亲自前来,只带陆廷,而不派遣庄内的任何一人?”
殷暮然道:“请天王示下。”吕天王道;“一来宝典一事非同小可,关系极大,不容吕某不亲自前来操办。二来也算是给你留下后路可走,我若派了其他人来此,倘若动起刀枪,开了杀戒,你已孤老残阳,岂是他们后辈的敌手?吕某如此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莫要教我失望,坏了昔日的情分。”
殷暮然听言,倒嘘一口凉气,拜施一揖,叹道:“庄主用心良苦,属下感激不尽。可老朽心意已决,此宝典万不可存放在庄内,否则后果难料。还请天王衡量利害,务必三思。”
吕天王见他迟迟不肯听从劝告,不禁怒道:“莫要危言耸听,吕某身为一庄之主,日夜处事万千之多,没功夫与你闲说这无聊之言。本庄主既已在此,岂容你来说三道四?听吾最后一言,交出宝典,咱们各走各道,若还顽固不化,那就别怪本庄主绝情绝义。我若动起手来,你拦得住我妈?”翻身下马走来,把枪横住,彼此交恶之战正一触即发中。
殷暮然犹然未惧,摇头叹道:“老朽以为庄主是通晓事理的高明之人,却也如此逼人绝路。宝典就在老朽的身上,庄主自来取之,若日后灵验了老朽之言,必是追悔今日之事。”
杨琼就在侧旁听得多时,虽是略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也只是模糊难解,不知那宝典到底是何物,恼得吕天王要亲自前来截取。又听得殷暮然那宁死不屈的铮铮傲言,似有以命相护之意,不禁眉目一皱,暗自寻思:“这老翁也太不自量力了,他连我的无理纠缠都摆脱不清,尚输与我,又岂能敌得过吕师叔这种天王之辈的高手?我看他无疑是自寻死路。”此时心中已有些着急,担心殷暮然的刚烈言语会给自己惹来杀生之祸。
吕天王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吕某今夜成全了你。”回头一声大喝:“陆廷,与他钢枪。”那身后名叫陆廷的小童应声道:“是。”将手里八尺红樱点钢尽力一挥,那枪便斜刺于殷暮然的面前,枪上的红樱长绳如飘寒风,凉人心肠。
殷暮然道:“天王这是何意?”吕天王冷冷道:“你莫要装作糊涂,你也是枪棒教头出身,曾有人夸你的枪法是中原第一,天下第二。吕某今夜便和你比试一番,各显自家手段。休说我欺负你年迈,只要你赢得吕某半招,任由自去,若是输了,此处便是你的葬生之地。”
杨琼闻言暗道:这吕师叔似乎已有合赢必胜的把握,敢扬言只要输得半招就算输,如此殷暮然便有活命的机会。且看吕师叔的枪法到底如何,是否真个了得。
这吕长安是沧州将门之后,武功精熟,艺专祖学,枪棒了得,拳脚无敌,有万夫莫当之勇,南北武林豪杰无不拱手相让。年青之时曾在边境为将,抗击燕云十六州的辽国铁骑,打熬起一身智勇。一条梨花枪使得神出鬼没,如常山赵子龙出世,匹马驰骋,无人可挡。因年少得志,不懂官场上的人事奉承,被枢密院贪官侮辱,将自己应有功劳嫁提于他人之身,有功难得,无罪遭罚。他闻之极怒道;“我舍生忘死,为国为民,杀敌成千,破敌上万。壮志未酬便以遭奸臣迫害,忠臣良将,堪受此等侮辱?”一时恼怒,将贼官杀戮,恐事后吃罪下狱,坏了英名。便入江湖做了好汉,与杨顺天等豪杰称兄结义,南征北讨,四海名扬。朝廷明察案情,有了公断,欲赦其罪,但他却已习惯了武林中的逍遥自在,不愿再披甲上阵,此事便不了了之。因他来自燕云边境,燕云十六州既又被称幽云十六州,故此江湖上的豪杰无不称其为幽云天王,理在其中。
殷暮然自知难逃此劫,又不愿意交出那宝典,傲骨铮气也没个奈何。唤来杨琼,默然叹道:“老朽若死,烦劳少侠将老朽的尸体埋葬于此地,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尽些缘分。”
杨琼见他话语说得伤心,惊慌道:“前辈为何说出这种话,如此荒谬,在下怎能糊涂答应?”
殷暮然道:“难道少侠还看不出来吗?吕天王是欲杀我而后快,老朽已是年过七旬之人,死不足惜,只是不想暴尸荒野。少侠若肯念萍水相逢之缘,便要应允,否则老朽死不瞑目。”
杨琼听到这话,焦急起来,心想这老翁分明是叫我救他性命,方才会说这弦外之音。可我怎么去救?这是他逍遥庄内部之事,我如何能插手进去,只能是惹祸上身。我若帮他抵挡师叔,日后见了,必然恼恨于我。显得是明知是亲友,倒去帮了外人。可我要是袖手旁观的话,以师叔的本事,他如何能保住性命?
正在两难中磋叹,面色难堪。忽的想道:“师叔初始并无杀他之意,主要是迫他交出那叫什么宝典的东西,是他三番两次的不肯,师叔才忍无可忍,定了杀心。我料这宝典必定是逍遥庄的要物,或是一部上乘武学,却不合被他暗取携身,欲将其带离中原之地。吕师叔是一庄之主,自然是要来维护庄规,教训下属。如此一来二去,倒是这殷暮然盗宝在先,吕师叔夺宝在后,这一争一夺中起了争执,当然只能是武力居胜。
这般想定前后之事,便道:“以晚辈看来,前辈也过于短见,这物归原主,才是正理。这宝典既然是庄内宝物,理当由天王保管,才是道理,前辈如何能自作主张的把来占为己有?天王是仁义厚道之人,又对前辈无加害之心,只要前辈把这宝典交还了,不就合言欢笑了么?不是晚辈多嘴,却是前辈一味执着,有失风范。”
吕天王见杨琼说着公道话,又将自己美言,也不管他是否真心实说,只是满意,指着殷暮然道:“你来听听,连旁观之人都知你其心不正,你那番巧语乖言还想瞒得住世人吗?枉你在逍遥庄几十年,临老了来竟干这等没辙之事,不怕惹人笑话?”
杨琼见师叔已下达最后的口令,必不会再客气说话,又实在不愿意看见两位前辈为此火拼,又劝道:“前辈就依了天王之言,有何不妥?”殷暮然怒睁双睛,面色发狠道:“逍遥庄发生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懂得什么玄机。罗罗嗦嗦,想干什么?”杨琼见他言语生狰,只道他误解了话意,解释道:“贵庄内部的事,在下不敢多言,只是凭意说句公道话,以免前辈与天王发生误会,前辈何必发怒?”
不想杨琼如此说,恰似把他激得更凶,如同在火上浇油一般,殷暮然大叫道:“谁让你在此唠叨?莫要自作聪明,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武林机要?不要再纠缠不清,教人烦恼。”
杨琼听他如此说,面色不禁一阵滚烫,羞愧不已。自知好意为他排解这场纷争,又不曾言语有失,却反遭此等当面羞辱。将自己的用心良苦视若废话。心中好不怒火,暗骂道;“好你个殷暮然,一把年纪还这么烈火,我好心好意的为你解危,你不谢便罢,反而要将那等言语来中伤我,便让你吃些苦头在先,看你还敢不敢逞强。”回道:“前辈教训得是,晚辈不多言便是。”侧退一处,果真是一言不发,只等看战。他未见过吕天王的武功,但心中也十之八九的知道殷暮然不是他对手。
吕天王见杨琼惶恐,微微一笑,骂道:“你不肯听我一言,又不愿意听杨少侠一句公道话,看来你早有竟斗之心,厮杀之意。今番饶了你,日后也是个祸害。”正待挺枪出手,身后陆廷却看不出动机,耸脸埋怨道:“叔叔,我们我们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也不曾好好的休息。今夜既然截住了他,就该取回宝典,何必与他这么多的废话?”吕天王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廷道:“我只说一句。”吕天王道:“一个屁也不要放,大人的事,你小孩儿懂什么?”? 陆廷见叔叔严词相喝,颇有怒意,敬畏道:“侄儿不敢了。”闭嘴一时,背后嘀咕道:“若是爹爹在此,哪里有这叔叔这么唠叨?干着说话,都忘记了正事。”
吕天王功力深厚,眼观四野,耳听八方,陆廷自言自语岂能瞒得过他的听力?只是不愿意与小孩儿计较。对殷暮然朗喝一声:“你不出手,吕某一样不会留情,难道你不想和吕某切磋一番?”
殷暮然闻说,自知已无选择,无奈之下,拔了草地上那支红樱枪,丢开几个花架,下个阵势。吕天王见状,呵呵大笑,声音高亢洪亮,气力饱满,将湖中震颤荡波,陆廷捂耳皱眉。喝一声道:“看枪。”右臂握住枪头,疾步一拖,忽的枪尖调前,一摇一梭,使一招风卷残云,摇枪猛的往前胸口上钻刺。枪法力度,运使得极当,枪尖上吐开一道寒气,影随旋风,披风飘抖。月晖雪色照耀在烈红的长风上,显得霸气十足。
殷暮然不甘示弱,挥枪在中门一隔一搅,两条枪便如同粘住,彼此步伐左右错落更替,翻来覆去,你攻我守。两人都是枪棒上的行家,皆无轻敌之意,交战激烈。
吕天王这招风卷残云是从剑式中领悟模仿的枪法,十分灵捷,宜于近战。起手便可展到迫敌自保自守的效能,更有先发制人的优势。枪乃长器,本不适于近战,但吕天王手中的长枪却是随己心意精心打造而成的称手兵器,齐眉八尺,远攻近守,有如行云流水之线。若非殷暮然不是枪法上的行家,与之交枪,自然非吃大亏不可。
但凡斗武之人,首要数招十分重要,不但要在数招的气势和武艺上压制对手,更为重要的是断绝对手求胜的念头,教其心有余悸,胆气不足。高手过招,并非单以在武功上可定输赢,心理上更是能主宰成功与败。若是在生死之间,心有胆怯,这无疑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让对手凶猛霸烈,尽情施才压制。
吕天王见他能遮拦住自己的快枪近战的攻势,立刻回枪变式,侧转身躯,款扭狼腰,摇舞枪往尖往他喉结中刺。殷暮然见枪来得迅猛,扑朔迷离,连忙挺枪在彼的枪尖口上左右交击,起手拨不动五七合,臂上力软。侧斜腰里一闪,窜出核心数尺。
吕天王枪尖刺空,臂握枪头,一个半弧扫合,斜卧之中把枪用力在周围扫击成一个圆圈,臂长之度加上八尺长枪,足能在自身四周化下一个丈余宽的大圈。殷暮然功力早被杨琼耗去大半,加之吕天王乃是纯阳内力,殷暮然如何挡得住?比及知晓,竖枪一隔,早被枪身气力震得倒退数步。
吕天王挺腰立身,步踏旋风,枪尖直刺。招法疾快狠毒,都是些足以一招毙命的枪式,刚烈气猛,勇不可挡。枪法不像剑式上那么灵巧善变,但却实用,枪法本不讲究剑法招数上的无限之变,亦无刀法上的扣招锁式之累。高手之勇,并非取胜在一些奇异善变的兵器招式上,而是本身的机智勇略。故此有无兵器,倒也不是最为重要。
殷暮然原也是中原武林的枪棒高手,枪法之精自然是高过寻常之人,只不过一来年老,气力与身手的运使自然大不如前。二来自身所学的枪法皆是武林中现有的绝技,稍懂枪棒者无不会些。吕天王出于将门之后,武艺一脉单传,边境上是真刀真枪的浴血磨练,身入江湖后又习学得不少的枪棒精髓,精益求精,追求至上,正是大展身手之时,方方面面无不占优。殷暮然的武艺虽是不低,却远不是幽云天王之敌。他两个原本是一主一工,今番却撕破面皮斗恶,甚是教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