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判官遐想
通告下面注有此次审判对斯提克斯学院的影响。内容如下:对尼克尔斯同案犯的审判,不会对斯提克斯的学生产生直接影响,但它能转移鬼判官的注意力,为斯提克斯的学生赢得短暂的喘息时间。幽冥通使建议,从现在起,学生们应当利用闲暇时间观看《幸存者》。幽冥通使善意地提醒,不久的将来,该院学生争取生机的途径将和“幸存者”有许多相似之处。掌握“幸存者”的取胜技巧,有助于提升你们活命的技能。
冥母之眼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把搜索权交给斯提克斯学院的学生呢?”
“对于死囚而言,推迟死期最好的办法就是转嫁危机,把别人送上死路。斯提克斯学院的学生都是鬼判官的死囚,把搜索权交给死囚只能夸大其他案犯的罪行,让其他案犯率先走上鬼判官的审判台。”恶生的想法很明确,他要掌控执法尺度,维护审判的公正性,赢得民众的认可。
“既然不肯利用斯提克斯学院的学生,就应当利用冥事专案组。为了探明鬼判官的执法尺度,专案组必然在第一时间搜寻案犯的罪证。那些罪证刚好为你所用。”
“控制执法尺度是为后续执法做必要的铺垫,而非考虑适用哪款律条。”恶生暗自激励自己,坚定信念。可他并没有收获期许的坚毅,更没有雷厉风行的果敢。相反,他的内心还萌生不安。那份不安表现为疑云,全都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犹豫了。”冥母之眼感叹道,“本性决定了复仇方式,你没有预想的那种狠毒。”
“也许了解了我的计划,你就会得出相反的结论。”恶生希望赢得冥母之眼的同感,强化自己的斗志。
“你的计划应当和《幸存者》有关。我想了解《幸存者》。”
“《幸存者》是普罗世界的综艺节目,我只看了一段。因为它是利用阴谋、诡诈、欺骗和出卖赢得奖金的游戏,我看得没什么兴致。可如果把它变成利用欺骗、出卖、要挟、嫁祸,谋害同伴性命的综艺大片,就变得令我期待了。”
“你所谓的综艺大片也是鬼判官的系列执法。”
“在我看来它始终是游戏。”恶生用发狠的方式激励自己的斗志,“参与死亡游戏的人共计八百。除了四百四十名在校生,还有隐藏在背后的三百六十人。考虑到我曾被斯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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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构陷,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家伙就应当与我母亲被害有关。斯提克斯的学生已是鬼判官的囚徒,剩下的任务是找出隐藏的恶徒。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必须进入斯提克斯学院,找到黑暗之门的钥匙,获取黑暗的力量。”
“你设计的游戏能让你如愿吗?”
“能。”恶生自信地说,“我设计的游戏是仿效《幸存者》的程序,实施鬼判官执法。我要把仇人分成批次逐一审判。我亲自搜集案犯的罪证,看似维护法律的公正,实为迪袒斯民众尽快接受鬼判官,踊跃参与审判。只有那样,我的复仇大戏才能如愿拉开大幕。”
“在你设计的游戏中,谁是幸存者?”
“在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中,只有少数赌徒能侥幸成为幸存者,多数人博弈到最后仍是死亡赌具。”
“你不觉得这样的设计过于残忍吗?”冥母之眼的语气不是质疑,而是怀疑。它很清楚,恶生的本性无法支撑如此残暴的计划。
“倘若换个角度理解,它不仅不残忍,反而令人期待。对迪袒斯民众而言,游戏过程也是面向国人直播的综艺节目,所有迪那摩人都能面对罪犯行使陪审员的权力。”
恶生说这番话时,奇异、美妙、宏大的执法场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是鬼判官的系列执法,也是他处决仇人的大戏。那场景让他找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可惜那感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愈发觉得,你所谓的游戏是另一个版本的死亡游戏。”
“没错,它是升级版的死亡游戏。在那个游戏中,不仅几百个死亡赌具互相博弈,构陷同伴,死亡赌具的父母也要参与其中,为各自的儿女从旁助阵。那不仅能让游戏更刺激、更精彩,也有助于剖析人性的阴暗面,让鬼判官系列执法更具观赏性。”
“那将是史无前例的死亡游戏,也是恢弘壮观的鬼判官执法。可是,完成这一计划不仅要动用大量的社会资源,还要持续很长时间。你拿什么实现它呢?”
“我要让游戏的参与者直面死神,然后再给他们生的希望。那样,他们有权有势的父母就会竭尽所能,为各自的孩子挖掘坟墓。”
“我认为你应当保有起码的人性,而不是放纵人类的原始兽性。我的意思是,别让鬼判官执法变成野蛮的杀戮。”
“游戏也好,执法也罢,都是为我的母亲复仇。”恶生屏息静气,强化自己的信念。“我只想为母亲复仇。为了给母亲复仇,我只能把仇人按在恐怖的泥潭里,直到他们为我打开黑色城门,让我走进斯提克斯学院。不拿到钥匙,我誓不罢休。”
“你不仅是重情重义的儿子,也是执着的天理卫士。”冥母之眼的感叹有些许迷茫,更多是同情恶生萌生的感伤。
“我不会放弃儿子的天职,但我不敢苟同天理。”恶生从未想过何谓的天理,也顾不得他的复仇是否有违天理。
“儿子的天职属于天理范畴,为母亲复仇不能有违天理。”冥母之眼的语气听似规劝,实是怜惜。它清楚,本性决定了,恶生没有实施残忍计划所需的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