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异侦探

恶生用三根手指捏着判官笔，轻轻挑开讲稿的本夹。

从本夹里射出一道幽暗的金光，围绕骷髅鬼盘旋。当最后一缕金光从本夹里射出，盘旋的金光悄然散开，幻化成形态飘忽的骷髅灵。

骷髅灵冲骷髅鬼狞笑着，变成一行阴气森森的大字：权贵走狗，亵渎人性，吞墨而亡。署名是，人间鬼判官。与此同时，一道银色的光芒在骷髅鬼眼前划过。

骷髅鬼吓得缩成一团儿，眼洞瞪得滚圆。直到确认银刀没有变色，骷髅鬼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伴随恐怖解除，骷髅鬼心中涌起感恩的思潮。多么庆幸啊，银刀没有变红，屠刀没有染血，鬼判官竟然饶恕了它。骷髅鬼清楚地知道，银刀再次划过必然杀人，这里没有该死的人，死的只能是它这个狂妄自大的鬼奴才。

“还想看下去吗？”恶生用怂恿的眼神瞥着骷髅鬼。那意识是，后面更精彩，继续看啊。

骷髅鬼诚惶诚恐地说：“果然是您操纵骷髅灵，处决了陆化道。您才是真正的鬼判官。”骷髅鬼对恶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毕恭毕敬地表态，“我的主人，您的奴才叫哈比。从现在起，哈比永远都是您的奴仆。”

恶生手捏判官笔，轻轻合上讲稿的本夹。随本夹合拢，那行大字化作幽暗的金光，缩入本夹。

恶生把判官笔插入哈比的颈椎，判官笔不见了，本夹也不见了。

恶生用警告的口吻说：“你现在的主人不会剥夺你忠于冥王的天性。但是，你的主人讨厌自以为是的奴才，尤其是自以为拯救了主人的奴才。”

九天前，恶生作为死亡赌具，被打得全身骨骼寸断，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六天。是骷髅鬼哈比钻进他的身体，他的骨骼才得以复原。此后恶生才在冥母之眼的引导下，走进冥界，拿到判官笔。

当然，这只是恶生在迪那摩的记忆。他哪里知道，此恶生已非彼恶生。

“是的，您的奴才终于明白了，不是奴才拯救了主人，而是主人造就了奴才。倘若不是得到主人的允许，让我钻进您的身体，获得您的人气，我决不能在阳光普照的人世间，呼吸自由的空气。”

哈比不知道恶生经历过怎样的奇异，还以为此恶生就是彼恶生，它对主人的感激自然发自肺腑。

主仆说话间，电脑上出现令恶生吃惊的一幕，雷一凡闯进他的病房。

雷一凡一进来就迅速带上房门，快步来到床前。

恶生心说，这家伙要干吗，难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雷一凡略一观察，从腰间抽出匕首。显然，他要割开绷带的外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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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生冲哈比招手，哈比恭顺地弯下腰。恶生抽出判官笔，笔尖指向了电脑。只要判官笔轻轻一挥，雷一凡立刻变成死人。

恶生正要挥笔，房门打开，梦露走了进来。恶生只得收起判官笔。

“你来这儿有事吗？”梦露客气地问。在她的记忆里，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异性青年这般温和。

“我来看你的朋友。”雷一凡趁转身之际收起匕首。

“我还以为你刻意接近我呢。”梦露语气平淡，内心充满了期待。

“我接近你的目的是，通过你捕捉鬼判官的讯息。”雷一凡直言不讳。

“敢问，你怎么看我？”梦露抑制住躁动的芳心，尽可能表现随意些。

“我不做表面文章。”雷一凡的回答干脆利落。

“看样子，想得到你的评议不是件容易事儿。”

“我的评议服从大众公议，你很漂亮，也很迷人。”雷一凡仍然面无表情。

梦露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然春潮激荡。她走到病床前，随便看了白色蚕蛹一眼，就把目光投向雷一凡。她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你会不会以为，我是鬼判官？”

“我比你想得聪明些，我认为鬼判官不会当众杀人。”

“你觉得，谁是鬼判官的可能性更大？”

“他。”雷一凡打量着白色蚕蛹，十分肯定地说，“倘若恶生不是躺在这儿，形同死人，鬼判官不会有第二人选。”

“你还会来这儿吗？”

“我不希望在这儿见到你。”雷一凡郑重提醒道，“经常出现在恶生身边，很容易被鬼判官盯上。”

“我会接受你的忠告。当然，我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关爱。”梦露的面颊飘过一抹羞红，眼睛也异常明亮。

“面对鬼判官，我会对所有人提出相同的忠告。”雷一凡向门口走去。他边走边说，“公务在身，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