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云中喋血
“走!”蒙浚斩钉截铁。
独孤赤冲过来的时候,蒙浚挺直长枪,借着骏马奔驰的冲击力,向独孤赤冲刺。
在两马交首之际,独孤赤俯身把自己的身体藏到了马的一侧。战马错身的那一刻,独孤赤猛然起身,回身就掷出了流星锤,铁锤连着锁链,“呲啦啦”地飞向蒙浚的后背,蒙浚迅疾收回长枪,明晃晃的枪尖与铁锤在空中碰撞,火星四溅。
独孤赤调转马头,“嘿嘿”冷笑着对身边的亲兵说:“这个汉人有点意思,去,你们去把运粮车给我抢回来。”
蒙浚调转马头,打马再次向独孤赤冲刺过去。
独孤赤左手拔出腰间弯刀格挡长枪,右手掷出流星锤,径直砸向了蒙浚的头颅。
蒙浚低头躲过流星锤,长枪枪尖横搠,险些刺中独孤赤的身体,“呲——”的一声响,弯刀在长枪枪杆上擦过的声音尖锐刺耳。
十几个匈奴骑兵已经追上了运粮车队,几个老弱的驾车家丁转眼就被匈奴骑兵残忍地砍杀而死,运粮的马车停了下来,只剩下蒙婗瑟瑟发抖,只身无助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匈奴骑兵。
“二姐。”蒙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抽出腰中的单刃腰刀,“有我蒙冲在,我看谁敢放肆。”
“四弟。”蒙婗哭喊着。
“哈哈哈哈。”十几个匈奴骑兵大笑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且不说,也就拿着一把不足三尺的腰刀,连马都没骑,还想挑战十几个匈奴勇士。
一个正当壮年的匈奴兵二话也不说,双腿一夹马肚子,“驾”,直冲过去,举起手中的胡刀,一刀侧劈下去,谁成想,这少年,冷静地俯身躲过了胡刀锋利的刀刃,侧身之际,手中的腰刀就在战马的前腿上划拉了一道血口子。战马前腿这么一阵疼,马失前蹄,跌倒在地,那匈奴骑兵也趴在了地上。蒙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刀落,砍死了那个匈奴骑兵。
其他的匈奴骑兵互相看了一眼,看样子这野小子还不好对付,于是三个匈奴兵并排成一列,“驾驾驾”,三个匈奴骑兵向蒙冲冲过来,三匹战马这冲击力,三把胡刀这锋刃劲儿,硬当是肯定不行的,蒙冲灵机一动,紧跑了几步,“噔噔噔”踩踏着运粮车,跳上了粮食包,从高处腾身跃起,在空中身体翻滚,跃过了一个匈奴骑兵的头顶,就在身体从空中落下的那一刹那,回身一刀削破了那个匈奴兵的后勃颈,“扑通”一声,那个匈奴兵闷声倒在了马下。
蒙淡云身经百战,身为裨将军,战力自是没得说。蒙家长子蒙渭也是常年跟着父亲,勇武也不俗。可身前的蒙家家丁在匈奴两百多个骑兵的轮番攻击下,慢慢一个个都战死沙场了。就连蒙淡云父子,也经不起这持久的车轮战,眼下两人身上已被匈奴骑兵划拉了几刀了,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渭儿,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蒙淡云挥舞着大刀向一层层的匈奴骑兵冲过去。
蒙渭也不言语,一拍战马,向着另一个方向冲过去。蒙渭举刀左劈右砍,弄死了几个匈奴兵,可身上又中了几刀,没有盔甲护体,身上的鲜血把衣衫染得通红。
蒙淡云大喝一声,“嗨呀”,举起大刀,手起刀落,一个匈奴兵的头颅被齐着脖颈给砍掉,落在地上翻滚着,鲜血沾满草地。紧接着,蒙淡云大刀左边斜劈,右边拦腰斩,又砍杀了几个匈奴兵。
可就在这当口儿,一直驻马在一边观察着的斯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闷不吭声地就冲到了蒙淡云的身后,牛角钢叉直叉蒙淡云的后心。
蒙淡云觉察着一阵寒气从身后来袭,扭头看时,牛角叉已经逼近了后背,无奈大刀太沉,来不及挥刀挡叉,躲闪也来不及了,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牛角叉已经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蒙淡云感觉自己已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蒙淡云强忍着抬头侧脸去看战马上的那个敦实的匈奴黑脸汉子,咬着牙说:“我蒙家子孙,定会报此血仇。”
斯靳瞪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嚷嚷着什么的汉人,双手握紧牛角叉,狠狠地扎了进去。
蒙淡云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紧要牙关,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爹——”蒙渭提着大刀呼喊着冲过来,迎面又砍死了几个上前阻拦的匈奴兵。
唉,只可惜,匈奴人生在马背,长在马背,骑术确实非一般汉人能相比。一直稳坐在马背上的屠耆忽然拍马过去,腾跃而起,从自己的战马跳到了蒙渭的马背上,两把青铜弯刀插进了蒙渭的双胁,蒙渭大口吐血,鲜血喷溅在马头上,一命归西。
屠耆站在马背上,“哼”了一声,拔出双刀,一脚把蒙渭踢下来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