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醒
老头却有意无意的略过我近乎崇拜的眼神,嘴里自顾念叨着:“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心属火,主神明。。。。。。”。
说到一半,又开始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干啥,你又不懂。”
“我懂,我真懂。”,我赶紧接过话,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期待。
一个刚毕业的中医医学生,对各种民间神奇中医手段的崇拜是本能的,我都开始忘了老头是有多么的讨厌了。
“懂什么懂,别以为上了几天学,就觉得自己有多能了。”老头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我,语气里听不出是真的生气还是调侃。
我的热情被老头的反复无常浇灭了大半,不过求知欲让我舔下脸来,我恭敬的把烟递上,期待能从老头身上学个一招半式。
老头不声不响的接过烟,看到他脸上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多么的单纯。
我想起大三暑假见习的时候,有个老师,人称“送子观音”,是祖传的医术,专看男性不育的,在当地非常有名,求医的人络绎不绝,他和医院签有保密协议,开的方子用的都是代码,从收费到药剂都是他自己家族的人,配出的药也是经过加工的,根本看不出药物的痕迹。
我讪讪的点了根烟,这会我胸口的痒的感觉基本可以忍受了。
我两就这么默默的、各怀心事的抽着烟,烟雾在头上方交织在一起,然后快速的从列车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老头抽完最后一口,像所有老烟枪一样,不舍的熄灭了烟头。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在手上端详着,这个瓶子很精致,瓶口和底部镶着金边,瓶身上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艳红的花瓣,金黄的花蕾,翠绿的叶子。
他爱惜的摸了摸瓶子,又紧了紧瓶口的软木塞,随后递给我。
我的思维还停留在这样邋遢的一个老头,怎么会有如此精致的一个瓶子。
老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朝我翻了个白眼。
他将瓶子强行塞到我手里。没好气的说:”下次再发作的时候就用这个擦,省着点用,另外。。。。。“,老头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复杂,看着像在极力的组织语言。
”以指代针的功夫不是你要去学的,中医大道三千,小道无数。。。。。。“,说着说着他又停了下来。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还有,以后再做梦的时候不要太逞能,有些东西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
他顽固性便秘般的的表情看得我实在难受,更让我难受的是,他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觉得我有点胸闷,还有点心慌,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要我身上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我很烦躁。
终于,老头深吸了口气,说道:”总之,有缘会再见。“
老头说完,潇洒地把头一甩,双手往后一背,快速的走回他的座位上。
我完全没有了倦意,脑子里各种思绪乱撞。
戏精一般的老头、纷乱的梦境,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用手从水龙头那里接了点水,胡乱再脸上一抹,清冷的刺激使我有了短暂的清醒。
我抬头望向窗外,在奶白的薄雾中已经可以分辨出一些景色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折腾,列车已驶入福建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