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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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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斑额的心里,它觉得四脚越来越不简单了,事实上,这种感觉来源于它对四脚行为的不理解,接触的越多,它就觉得自己看不透的地方也越发的多。斑额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它也曾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劝过自己,这小家伙本就是个异类,有不能理解的地方很正常;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恐惧往往就来源于不理解,难以理解的程度越深,恐惧就越深。

所以,出于对这个复杂世界的敬畏,斑额一次都不曾说服过自己,反而时常告诫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这个不平常的小家伙!

斑额不知道的是,就连四脚自己都对自己不甚了解。四脚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同类同出一处,身体构造却是如此不同;它更不清楚,还有哪些地方是自己尚未发掘而又与众不同的,又有哪些地方是共同拥有的,又或是哪些地方它们有而自己没有的。

可见,头大的并不止斑额一个。不过,正如斑额所说,眼前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填饱了肚子才会有精力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东西。于是,在落叶丛中一动不动潜伏的时候,四脚想的、做的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练习并掌握视觉与感知的切换使用。

四脚想得不差,如果这两个技能配合使用好了,无论是猎食还是做其他的什么事情,绝对会事半功倍。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练习起来却很要命。无论四脚怎么练习,从感知转向视觉的时候,中间这段缓冲时间无论如何都缩短不了,而它深知,若不能处理好这一点,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中间可能发生的变数也足以给它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被猎物逃掉并没有什么,怕只怕到时候断送的会是自己的性命啊!

好在从视觉转向感知所花时间不多,难受的也只是转换时视觉遗失的一瞬间,它想,只要转换之前先确定好周边环境,影响应该不大。权衡许久,四脚明白,两个技能各有利弊,虽能互补,但是在紧急关头能倚仗的便只能是其中一种,所以,两种技能都必须加紧练习并掌握到极致,只有这样,在危险来临之时,自己才能妥善应对。再有一点就是,在切换模式之前,无论是哪种切换,一定要事先确定好周遭的环境,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通过练习,两种模式的优缺点四脚已然掌握的差不多了。视觉模式范围有限,只能主近距离的攻击使用;而感知模式范围较广,无论地上地下,只要有气味、有温度,均逃不过自己的感知,用于寻找猎物、探知危险,当是再好不过。

此刻,四脚已经不再练习了,腹中的饥饿之感迫令他只能先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地探知并等待猎物的到来。森林中的动物确实很多,单从埋伏点经过的就好几批,什么山鸡、野鹿,野猪,样样齐全,个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反正,就四脚这胃口是绝对消化不了的。不过,按说以斑额这身手和个头,要拿下这样的猎物并消化掉,应当不是难事,怪就怪在,四脚一直都没有听到斑额出击的动静,莫非,它是在等自己先捕获猎物,怕先攻击会影响到自己?

不管事实如何,四脚心里都暖暖的,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以报答斑额的用心。斑额其实并没有四脚想象的那般好心,不过有一点它倒是猜对了,斑额确实考虑到了它,斑额体型巨大,它要出手,与猎物纠缠之下,动静定然小不了,如此,那些小动物还不望风而逃,到那时,四脚的等待可就没有意义了。斑额并不会怜悯四脚,只是,既然答应了教它,如果空腹而归,蛇母知道了怕是会笑话自己的,为免笑话,届时还要领着它换地方重新埋伏,岂不麻烦?还不如此刻暂忍一时。

还好,功夫不负苦心人,在等了一个多钟头后,一只竹鼠缓缓觅食而来。四脚在探知到后,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但是,它也知道此番出击的重要性,费一番功夫重新等待事小,让斑额失望,甚至于失去耐心,那就绝不是它所期望的了!于是,它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在确定好竹鼠的方位后,断定猎物已经进入自己的视觉范围内,便立马切换模式,数秒过后,视觉恢复,朝原定方位仔细一看,见猎物仍在,信心不免增出几分,眼神也更加地坚定起来,随着猎物的靠近,甚而变得愈加凶狠。

猎物并未发觉危险,仍旧拱着落叶,一点点靠过来,时不时还机警地抬头四下张望一番,以确定安全。然而,这只自以为机警的倒霉蛋不知道的是,就在它确定安全的时候,四脚的心里却已经开始了倒数。

“三······二······一!”

“嘭!”

就在四脚发动进攻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它脖子一缩,立马转过头查看究竟。只见身后不足一米处,斑额正紧紧地撕咬着一条比四脚大出数倍的眼镜蛇的脖子!这条眼镜蛇虽说比四脚粗大不少,但是跟斑额一比,却又小出许多,甚至都算不上一顿饱餐。

斑额并未使出多大能力,这样一条“小蛇”还不足以令他动真格的,只是死死咬住它的脖子,无须绞杀,也无须担心被眼镜蛇绞到,只消片刻,眼镜蛇便窒息而死,整个身体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斑额松开口中的眼镜蛇,瞟了一眼愣在一旁的四脚,没好气地说道:

“做你的猎物可真幸运!”

被斑额一番讽刺,四脚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竹鼠的影踪呢,早趁乱跑得没影了!四脚无言以对,它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它是绝对不会失手的,因为,在它缩回脖子的那一刹那,它曾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已经碰到了猎物,甚至还带回一丝血腥,然而,在那个关头,它依旧选择了查探自己的身后,毕竟,一顿美味永远比不上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不过,这只是相对自己而言,在别人的眼里,失败就是失败,任何理由都不是失败的借口,因此,四脚并未做任何解释,只是木然地转过身来,等候斑额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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