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旧事
“星涌舅舅!”看到眼前头发花白的老者,星焕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酸,记忆里舅舅始终是风度翩翩的长者。可十来年功夫,岁月就将他的模样消磨如此,着实令星焕感伤。回想起自己少年时代无论惹出多大乱子,舅舅都会第一时间替自己摆平,相较于平日不见踪影,不怒自威的父皇,在某种意义上,星焕跟自己的舅舅走得更近。
然而十年前突然的宫廷政变,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面前的老者也莫能例外,尽管他身怀绝技,位极人臣,仍被自己父皇以勾结外族的大罪发配岭南,那时候星焕年少不敢多言,近些年来他不止一次询问自己父皇事情的源由,得到却只有沉默和叹息。到如今星焕亲自来到岭南,就是希望舅舅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他觉不信舅舅会干出十恶不赦的谋反之事。
“十年没见,小焕长高了不少,个头都超过我这糟老头子了,二十八星宿的力量已得其三,看来星象诀的修习得不错,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先坐下吧。”指了指着藤椅,星涌示意道。
“舅舅,族内都说您背叛了龙部,但我绝不信从小教导我与人行善的舅舅,会做出这种违备人伦纲常的悖逆之事。”
“小焕你知道吗,今日是我最欣慰的一天,无论族内其他人如何猜忌,唾骂我,我都毫不在意,只要你能知晓我的忠贞,我就心满意足了!好,我就给你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要追溯到十三年前,那时的你约莫只有九岁,但却先于你大哥,也就是刚被封为太子的大殿下——星章,提前窥得星象诀的入学法门,消息一经传出,龙族上下都为你的天赋而震惊。星象诀作为玄学的大成宝典,大殿下年过二十都无法参悟其中奥妙,难度可想一般,而你不过区区九岁孩童,却能领悟它的精髓所在,着实让龙皇陛下深以为傲,同时你的性情跟与龙皇陛下类似,因此龙皇陛下渐渐地就把星章大殿下冷落在了一旁。就在此时,作为星象师的我被龙皇陛下破例招入了内阁,要知道当时我身兼星阁阁主,而内阁成员大都是大殿下的支持者。星阁和内阁素来相互掣肘,就是为了防止单方面势力过大而导致龙皇陛下无法驾驭,但龙皇陛下不顾大多数人的反对,执意下诏调我入阁,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作为您的亲舅舅,提拔我就是在隐形地抬高您的地位,当时九龙部高层都知晓龙皇大人废立太子的念头,而我入阁的三年里,把那些拥护星章的内阁成员逐一驱除,至此一切水到渠成,星阁和内阁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当然这些都在龙皇陛下的默许之下,如不出意外,废掉星章的太子位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就在此时怪事接连发生,最后造成了连龙皇陛下都无法挽回的局面。”讲到这,星涌藤椅上缓缓站起,而两只深陷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十年前,九月中旬的夜里,一块巨大的灰暗云团突兀地出现在夜空,不消片刻,星月完全被隐蔽其中,直到中夜,云团的缝隙里才有微弱的白光泛出,而后星宿才慢慢出现在夜空,那时我已在内阁中睡下,接到星阁呈送的急报,我匆忙赶至望星楼,登上顶楼的那一瞬,我见到了百年未来曾有过的星宿混乱之象,几十道彗星齐刷刷冲出层层云团,将夜空映照的如同白昼,而它们的目标更是指向了直袭太白星宿,眨眼间太白星宿便被撕裂在了夜空。那种场景带给我的恐慌和畏惧我至今无法遗忘,我自幼研习天象,自然明白这番景象过后的潜在后果:“太白遭重,兵祸将至。”
果不出所料,一个月后雪狼族向十二族毫无征兆地发动了突袭,一时间战火席卷整个大地,哭号声和厮杀声响彻十二族,整整一年的时间祸乱才被平息。”
“舅舅可是说那个嗜好杀戮,企图吞并十二大族的邪恶种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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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狼子野心,胆敢同时向十二大族宣战,最终被覆灭也在情理之中。”对于雪狼这个种族,星焕倒是听自己的老师星痴提起过。
“这些都是星痴那家伙告诉你的吧,当年雪狼族强盛之时他还没有入阁,自然对这个种族知之甚少,他所听到的不过是那些大族想让世人知道的,雪狼族是拥有征服其他大族实力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龙族,巅峰时期的雪狼族无惧任何异族,甚至说以一己之力与十二大族抗衡都不会落于下风。”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其他大族,单单龙族九部就云集着众多强者,其他不用多说,单单二龙皇麾下天雄军的那些并肩王,实力就足以逆天,说来惭愧,刚才我找舅舅时碰巧遇到了二字并肩王李光,我跟他稍微切磋了一下,即便有星象诀的加成,我自己还是不堪一击,更别提那些拥有四字封号的一字并肩王了,听到星涌说雪狼族可以以一族之力对抗十二族,星焕简直不敢相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不错,但实际上,雪狼族在当时就是第一霸主,而他的族长更是一个空前想必也绝后的人物了!”说到这,星涌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豪之情。
“雪狼族族长是谁,倘若他真有如此大能,我不可能一无所知啊!”星焕迟疑道。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十二大族的禁忌了,不会有人再提及他了,九龙部没人会记得我这个学生了!”星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是您的学生?我大哥和他还有瓜葛?”星焕完全被星涌的话雷倒了,那个他眼中无恶不作的种族族长竟会是自己舅舅的学生。
“他的确是我的学生,当年他学有所成后,就离开龙族去掌管自己的部族,短短三十年,在他的带领下,雪狼族便替代了龙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大族,也正是由于我这个学生,咱们九龙部在那个时候地位也是节节攀升,甚至一度盖过了二龙部的风头,而且龙皇大人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外在影响,才决意改立太子。
“他既然是您的学生,为什么向十二族开战的第一个目标的就是龙族?
“不清楚,因为当年自开战起,我那个学生和族内半数以上的强者就不知所踪,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思雪狼族开战的动机,恐怕跟我这个学生和他们族人的凭空消失有莫大的关联,但是我敢断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种族可以让我那个学生凭空消失,哪怕是龙族所有的并肩王加起来都做不到。除非是真神再现!”
“您的意思是,世上真有神一般的人物存在?”星焕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