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非常完美
过了一会儿，鸡爪已经卤得差不多了。
面片也已经全部做好。
骨头汤估计还得再熬一个半小时。
洛天洗洗手，换了一下衣服，跟着马红出门了。
很快洛天发现马红的车又换了。
以前开的是一台mini，小小的车身看上去很别致。
而现在马红居然换了一台q5，洛天感觉自己好像拉家里的后腿了。
锁上门，洛天坐进了车里。
“儿砸，店里啥时候缺货了说话，省城那边会直接给你发货的。”
“不用了吧。”
“别不好意思。那家生鲜供应公司在半年前就被我买下了，现在我是大老板，掌握着省城几十家饭店的供货合同。”
“然后，就顺手解决了老爷子一直头疼被人恶意竞争的难题。现在只要我这边不发货，那些竞争对手谁家都别想开门。”
“这台车，就是老爷子批钱买的，算是对我的奖励。”
老爷子手艺高超，做人做事全都一丝不苟。
老爹不仅手艺好，脾气也好得一批，是酒楼的掌舵人。
而老妈就更厉害了，一举攥住了省城几十家酒店的命脉。
一家五口人，洛天也就能和常年打牌的奶奶竞争一下倒数第二名的位置。
这种感受，他表示很内伤。
他现在真想去哔呼上提问，全家就你最穷是什么感受。
。另外，马红还想赶在饭点儿之前跟洛天吃顿团圆饭。
未来一段时间省城那边会很忙，而洛天这边生意也逐渐有了起色，估计也没时间去省城。
娘儿俩得一段时间见不着面。
车子开到学院门口，马红掏出手机给罗晓春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这丫头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见到罗晓春，马红立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还愣啥？下车，坐后面去！我们娘儿俩坐前面……”
“你啥时候有她手机号的？”
“刚刚我们聊天的时候问她要的。赶紧坐后面去，愣啥呢？”
洛天默然无语。
下车，上后排。
咸鱼一样瘫坐着。
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
被亲妈嫌弃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伯母，我来了。”
“快上来快上来，等会儿让小天给咱娘儿俩做顿好吃的。”
罗晓春坐在副驾上，转身看了一眼洛天。
“帅哥老板，你怎么了？”
“伯母批评你了？”
“甭理他，矫情！”马红一脚油门，车子就向一品香的方向开去。
现在还没有顾客上门。
趁着这个空荡，洛天做了三碗烩面。
又端了一大盘麻辣鸡爪，几个凉碟。
马红啃着鸡爪，连声夸着自家傻儿子的手艺。
“真的是一个路过的顾客给你的配方？这么好吃的麻辣鸡爪，配方少说也能卖几万块钱，为啥偏偏就给你了？”
“难道这就是老话说的傻人有傻福？”
洛天：“……”
母上大人你开心就好。
啃了两根鸡爪，马红才鼓足勇气拿起筷子，试着尝了一口洛天亲手给她做的烩面。
入口的一霎那，马红再次愣住了。
“儿砸，我觉得有情况。”
洛天一怔，不知道母上大人又想说什么奚落他的话。
“赵老头做了一辈子烩面，也差不多只是这水平。你小小年纪居然把烩面做这么地道，到底谁教你的？”
马红很是不解。
自家这个傻狍子，怎么能把烩面做这么好吃。
赵家私房菜的灵魂人物，赵光影的爷爷赵金英，被誉为省城烩面第一人，他做的烩面多次招待过外宾。
想要吃他做的烩面，不仅需要提前预约，还得看赵老头的心情。
可谓一面难求。
马红曾经在工商联的一次聚会上吃过赵老头做的烩面。
那味道确实好。
但是现在吃着自家傻儿子做的烩面。
马红觉得没啥区别。
唯一差别好像也就是店里的环境太低端了吧。
这小子一个人在老家，莫非遇到啥奇遇了不成？
老爷子当年去省城创业时候，跟赵老头是死对头。
俩岁数都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明争暗斗一二十年。
到现在谁也不服气谁。
如果能让赵老头吃瘪，相信老爷子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儿砸，要不妈给你投资，你去省城开面馆怎么样？”
洛天摇头，他可不傻。
好不容易自由了，绝不会再自投罗网去省城。
作为全家地位最低的人，洛天完全能想到会是个什么场景。
估计奶奶养的那只猫都比自己有人权。
所以，坚决拒绝！
绝不能让马红有任何侥幸念头。
“那我出一笔钱，帮你把这面馆再扩大一下怎么样？”
洛天继续拒绝。
马红正想再劝一下，旁边罗晓春帮他解了围。
“伯母，帅哥老板在这面馆经营了几年，早就有了感情。而且这样的小面馆现在更受欢迎，现在年轻人更喜欢钻苍蝇小馆，而且我也喜欢这里的怀旧的风格……”
准儿媳发话，马红自然不再惦记洛天的手艺。
但是从商人的角度出发，自家傻狍子这么经营饭店，不仅效率低下，而且挣的也不多。
一想到傻儿子每天都在赔钱，马红就有些心痛。
嗯，在马红的认知中，没赚到该赚的钱，就是赔钱。
不过现在他既然有了对象，马红表示得学会放手。
万一真的把他强制拉到省城，跟罗晓春分居两地也不是啥好事儿。
只要儿子不找个男朋友，马红在别的方面都能妥协。
她是真的被赵家那场出柜撕逼大戏给惊到了。
吃了饭，有顾客上门，洛天去后厨忙着煮烩面了。
马红把洛天饭菜写下的配方小心收好，然后拿着塑料袋装了二百多根昨晚那锅麻辣鸡爪，悄悄地的走了。
“伯母，您要回去啊？我去叫帅哥老板一声，让他送送你……”
马红一把拉住罗晓春。
“别，别喊他，让他忙吧。我这人泪点低，最怕送别啥的，今天我过来就是看看他，只要他开开心心的，别的我都不强求。”
“晓春，我不在的时候，多帮我盯着点小天，别让他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特别是男的。有啥事儿咱微信联系。”
“还有啊，你也多吃点，看你瘦的，你还小，别光顾着减肥……”
说完，马红提着满满一袋子鸡爪，做贼似的上车走人。
罗晓春低头看着自己那平平无起的胸部，嘴里小声嘟囔。
“人家只是平，不是瘦……”
十分钟后，一品香传出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
“老妈！你偷我这么多鸡爪还让我怎么做生意？”
洛天一脸的无奈。
刚刚在忙着做烩面，没注意鸡爪。
直到有个学院的大学生过来买麻辣鸡爪，洛天才发现盆里的鸡爪差不多少了三分之一。
打开手机，洛天刚准备质问一下马红。
却发现马红不知道啥时候发了一条微信动态。
“宝贝儿子学会做麻辣鸡爪，第一时间就送给我一大包，真好，儿子长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第一次收到儿子送的礼物，好开心，也祝大家节日快乐！”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刚刚吃饭时候鸡爪的摆盘，另一张则是车后座上一大袋子鸡爪。
洛天愤愤的在动态下面留言。
“戏精你好，戏精再见！”
随着中午的临近，餐馆的顾客越来越多。
留在店里没回去的罗晓春，成了店里的收银员兼服务员。
忙碌之余，她还把坐在柜台前收钱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唉，小小年纪的我就成了男神的管家婆，这以后的日子该咋整啊？”
又一个戏精附体患者。
这丫头为了帮助洛天拉生意。
不停的给医学院的同学们打电话。
让他们过来品尝鸡爪的和烩面。
班级群、迎新群、专业群……
只要罗晓春加进去的群，全部沦陷。
随便打开一个群，就能看到她把麻辣鸡爪嚼得吱吱响的视频。
很快，金贝贝和林大友就来了。
一进门金贝贝就窜到柜台前，不满的冲罗晓春大吼。
“你来看你的男神就来呗，干嘛要四处宣传，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看把你能的，整个学院都在讨论鸡爪和烩面。”
洛天端出一碗烩面，跟金贝贝和林大友打招呼。
“先坐啊，想吃鸡爪就让晓春给你们拿。”
顿了一下他想起约林大友来吃羊肉泡馍的事儿。
“林大友，傍晚时候我做点泡馍饼，晚上给你们做羊肉泡馍吃，中午先吃烩面吧，我这会儿有点忙不过来。”
林大友原本以为洛天昨天就是跟他客气一句，没想到还真的做。
想到洛天做烩面的水平那么高，他有些激动的搓搓手。
洛老板做的泡馍，味道应该也很不错。
洛天说完进后厨继续忙了，这会儿还有七八碗烩面等着他做。
金贝贝和罗晓春俩小姑娘有些狐疑的看着各自的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帅哥老板要亲手给林大友做羊肉泡馍。
有什么暗示和寓意吗？
特别是罗晓春，心里更加紧张。
因为她想起了马红临走前给她说的话。
帅哥老板这么主动，不会是跟林大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难道他是弯的？！
不过她看了看林大友的长相，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帅哥老板就算是弯的。
也不可能找林大友。
毕竟他长得太丑了。
完全配不上帅哥老板那帅气的面容。
此时，林大友正文青范儿十足的给两女讲着羊肉泡馍的典故。
完全没想到他自认为儒雅的造型，在罗晓春心中会是那么不堪。
一直到两点多，顾客才逐渐散去。
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洛天终于有了喘口气的空档。
店里只剩下罗晓春、金贝贝和林大友。
三人帮他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盘碟，打扫了一下店里的卫生。
歇了一会儿，洛天起身去和面。
羊肉泡馍用的饼做法比较麻烦。
首先要和一点发面，等发开了再按照一比九的比例揉进死面中。
然后放在鏊子上炕熟。
经过这么一套繁琐的步骤，做羊肉泡馍最重要的一步才算是告一段落。
洛天翻出发酵粉，和了半斤多的面。
做几个大家尝个鲜就行了，这玩意儿比烩面麻烦，吃的人也不是很多。
他可没把这玩意儿当成店里的经营项目。
得益于和面技能的加持，面团和的不软不硬，柔软光滑。
扣在面盆中让面醒发，洛天又趁机卤了一锅麻辣鸡爪。
上午至少卖了一箱鸡爪，加上马红顺走的。
剩下的那些根本不够晚上卖。
忙完这些，洛天让三人在店里玩儿，他则是骑着电动车出去了。
吃羊肉泡馍少不了糖蒜。
店里没有，洛天现做也来不及。
不过，他知道哪里有旧城区最好吃的糖蒜。
骑车拐进菜市场旁边一条胡同中。
一直骑到胡同最深处。
外面大街上的喧嚣已经完全听不见。
入眼是长满青苔的蓝砖墙壁，和一些爬山虎和高大的洋槐树。
像是突然从城市走到了农村的小街道。
胡同尽头，一个栅栏一样的木门毫不起眼。
洛天把电瓶车停在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是个差不多半亩大的院子。
摆满了各种口小肚大的酱菜缸。
院子里飘满了酱菜那特有的香味儿。
“孙爷爷，你在家吗？”
站在院里，洛天冲紧闭着的屋门喊了一声。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啊？”
接着，一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头拄着拐杖从屋子里颤巍巍的走出来。
他叫孙立松，跟洛天的爷爷洛济民是老相识。
见到洛天，孙立松顿时乐了。
“你这孩子咋来了？济民没一块儿过来？”
孙立松看上去至少有八十，虽然精神头不错，但是腿脚明显不利索了。
洛天走到他身边，把他搀扶到旁边树下的躺椅上坐好。
“孙爷爷，我爷爷在省城忙，一直没时间回来。”
孙立松呵呵一笑：“忙了好，不像我这老不死的，一直闲在家里，骨头都沤烂了。对了，孩子，你来做什么？”
“孙爷爷，我过来是想买点糖蒜。”
孙立松摆摆手，指了指墙角那边的坛子。
“买啥买，想吃就拿，靠墙那一溜，第三个坛子是桂花味儿的，第四个坛子是茉莉味儿的，你自己挑。”
洛天应了一声，也没跟他客气。
他出去从电瓶车上拿来两个罐子。
走到坛子旁边打开封口。
顿时一股诱人的酸甜味儿就扑面而来。
味道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
光闻这股味儿，洛天就不自觉的开始流口水了。
里面腌制都是紫皮蒜，个头不大。
洛天一样装了一罐，估计有几十头。
怕变味儿，洛天又找来勺子，从坛子里舀了一些糖蒜汁倒进罐子里。
一切都弄好之后，洛天刚准备告别。
孙立松突然看着洛天问了他一个问题。
“孩子，想学这门手艺吗？”
洛天有些没反应过来。
“孙爷爷，你说啥手艺？”
“做酱菜的手艺。”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