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呶呶

时间已经是三月下旬，离一心教收徒之期还有几天时间，孔礼也要趁着这几日好生的巩固一下，顺便炼几炉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与林倩儿和韩长老告别之后，孔礼便在附近找了一处农家暂住。

这户农家只有一位老人和一位四五岁的孙女，老人的儿子和媳妇打猎时被山上的野兽叼走了，只剩下他们一对爷俩儿相依为命。

老人在驿站边上搭了个草棚，摆了四五张桌子，卖卖茶水勉强度日。

见着孔礼连夜投宿，老人也是非常热情，迎进门来准备了一点简单的食物。小姑娘站在老人身后一副很怕生的模样，不时的探出小脑袋来打量孔礼和孔礼肩头的天霸。

天霸蹲在孔礼的肩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自顾自的打起盹来。而小猿由于最近没有出来透风又一阵的郁闷，只是没事的时候伸出爪子抖一抖天霸，斗的天霸一点脾气没有。

“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小兄弟你就简单的吃点，将就一宿。”老人很热情的说道；

“多谢老爷爷。”孔礼谢过老爷爷，便端起桌上的米粥汤大口的喝了起来，除了米粥汤，桌上还有两个大馒头，馒头很硬，咬在嘴里冷冰冰的，想来应该是早上留下的。

孔礼吃馒头时，小女孩一副瓷娃娃一般的脸蛋看过来，眼睛若天空的星星，明亮闪烁。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孔礼手中的馒头，一副很饿的模样。

“想吃吗？”孔礼将馒头递给小女孩，笑着询问道；

小女孩小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了咽口水，眼神中的渴望不言而喻。她的小手紧紧的撰着衣襟，仿佛很想上前来拿馒头，但又胆怯的不敢上前。

她转过身来看着老人，似乎是在征询老人的意见。老人拉过小女孩的小手，一脸疼爱的说道；“呶呶不要急，等哥哥先吃，我们还有。”

“嗯！”

听爷爷说完，呶呶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又站在了老人的身后，不停的探头探脑，打量着孔礼。

简单的吃过晚饭，老人收拾了一下，便将呶呶抱在凳子上，给呶呶乘了一碗米粥汤，外加半个馒头。老人也自坐在呶呶的对面，看着自家孙女吃的很香的模样，一脸的欣慰。

“爷爷，你的呢？”呶呶咬了一口馒头，吃的很满足，抬起头来，看见老人只给自己准备了米粥汤，却没有准备馒头，奇怪的问道；

“爷爷不饿，吃一点米粥汤就够了，呶呶你快吃吧！”老人说道；

“嗯！”呶呶虽然只有四五岁，却非常懂事，知道自己爷爷是舍不得吃，每次把好的食物都留给自己。所以吃着吃着，大眼睛竟然噗嗦噗嗦的滚下泪来，眼泪滴在碗里，溅起一个个细小的涟漪。

“呶呶不哭。”

老爷爷伸手擦干呶呶的眼泪，摸了摸呶呶的额头，疼爱的说道；“呶呶最听话了，呶呶不哭。”

“嗯！”

呶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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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道；“将来呶呶长大了，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银子，孝顺爷爷。”

“嗯！呶呶最乖了。”老人笑着老怀欣慰。

夜色浓中，雾散不尽，月色缩在云端，逃离了踪迹，这里不比北方，大雪早已消融，反倒是沅冰涧外围会有丝丝的寒气渗来，让周围的空气为之一冷。

“呶呶睡下了。”孔礼站在门前的一颗大树底下，看着远方云雾滚动的天际，突然问道；

“嗯，睡了。”老人走在前来，与孔礼并排站着，在讲到自家孙女时，眼中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带呶呶到城里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孔礼依然没有转身的说道；

老人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对于孔礼的话有过一丝犹豫。他已经是行将朽木之人，生死早已看透，现在活着唯一的意义便是照顾自己的孙女长大，看着她快乐成长，将来可以找一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那时他也可以瞑目了，只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故土难离，老头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这里便是老头的家，即便再苦也终不忍弃。”老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既已如此，孔礼便不再多言，人各有命，不得强求。

他本是一心修道之人，与这些平民百姓只会江湖路远。但今日看见呶呶伤心，不自觉的想起过往，自己年轻时也没有人疼爱，独自一人在安来镇乞讨，那个死赌如命的父亲每次输钱便会将他毒打一顿，打得他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