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境之中 2
话音刚落,庙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血衣女子急忙绑好孩子窜上大梁,没过多久,便有几个黑衣人谨慎地摸了进来。
血衣女子心存侥幸,本想等着他们将这庙搜完之后便离去,没想到那几个黑衣人一商量,竟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血衣女子只得抢先出手,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只见她手腕一抬,两道寒光掠过,便有两个黑衣人同时中镖,等其余人反应过来,那血衣女子已在佛像前现身。
黑衣人们纷纷持刀上前,却都不敢贸然出手。这时从庙外走进来一个似乎是他们首领的家伙,冷笑着说道:“我劝你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乖乖交出秘录和那个孩子,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们现在就杀了你,一样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血衣女子厉声说道:“杀我?哼,我怕你带的人不够多。”
“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今日逃得了,那明日呢,今后呢,与我们为敌,你从此就要亡命天涯,我们会一直追杀你,这辈子你都别再想睡个安稳觉了。”
“呵呵,抓不到我,只怕你们也睡不着吧。”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不跟你废话了。”
那人一抬手,门外呼啦一下子冲进来十几名黑衣人,直接将庙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那人冷笑一声道:“竟然怕我手下的人不够多,老子今日倒要看看你能杀几个?”
血衣女子轻蔑地说道:“就这些?那你可要看好了,千万别眨眼.....”
话音刚落,血衣女子突然身形一闪,黑衣人首领只是大概瞅见一个身影刹那间冲到面前,而站在他前头的手下竟然已经捂着脖子倒地,他本能地将手中的刀挡在身前,只见眼前先是一道刀光上挑,再是一阵劲风扑面,他只觉着一丝凉意瞬间从腹部窜上额头,蒙脸的黑巾竟然裂成了两片碎布,虽然并未感觉疼痛,但凉风中带着的寒意直透入心中,随即体内的鲜血好像都涌了上来,从伤口处喷薄而出,还带着细细的风声,整个身体空荡荡的,脑袋里也是空荡荡的,身体摇晃了两下,想要站稳不倒下去,但是双腿也不听使唤,而他最后看见的,是在他身后的另一名手下倒下时,同样充满惊恐的眼神。
一出手便瞬间斩杀三人,众黑衣人们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到一声收刀回鞘的声音,那血衣女子的身影便又遁入雨幕之中。
其余黑衣人冲到门口对着守门的两人大骂道:“都傻站着干嘛,让你们堵个门都......”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那两人竟也脖子一歪,瘫倒在地,众人一看,两人的咽喉各有一处刀伤,看伤口走势,两处刀伤是一气呵成,只是刀法太快,人都死了才见血。
其中一人自言自语道:“青钢一出鞘,锋指奈何桥,斩魂刀翁近仙果然名不虚传......”
云已偏移,天边渐渐透亮,黑衣人们加快追赶的脚步,经过一夜的杀伐,却还是有活口逃脱,这一来怕回去会被主子问责,二来担心日后会遭报复。
突然,他们之中有人发出一声哀嚎,一名黑衣人在树木之间快速穿梭时,不慎被一根绊线勒颈,咽喉被锋利的线刃割破,痛苦的用双手捂着伤口,奈何失血太快,才跌跌撞撞往前冲了两步,便气绝身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起一群栖息之鸟,黑衣人们集中在死去的同伙身旁查探伤口,又商量了一下对策,觉得追踪的对象应该离他们不远,就藏在这片密林之中的某处,估计也逃不动了。于是决定分头搜寻,并约定找到目标就发响箭为号,如果找不到,天亮之后就去附近的镇上碰头,再做打算。
刚才血衣女子背着孩子正攀附在一棵树枝上,一边稍作休息一边谋划出路,忽闻身后五里处一群惊鸟乍起,看来追兵已至。
要不是她此刻有伤在身,这伙人根本追不上,可偏偏这会儿,身后的孩子发出啼哭声,血衣女子猜孩子大概是饿醒了。
可在这关键时刻,自己身上也没有一个刚出娘胎的孩子就能咽的食物,孩子一哭便藏不住踪迹,万一追杀她们的那伙人之中有人擅长捕捉声响,立刻就能追踪至此,这可如何是好。
血衣女子只得忍着伤痛,继续带着孩子亡命奔逃。
又行了二三里地,血衣女子途径一座山野荒村,村中只有十来户人家,却也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血衣女子想到了办法,于是悄然摸进村子,循声找到了那户人家。
看门黄狗察觉有生人进院,狂吠不止,血衣女子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夹在指尖一发力,打在黄狗的麻穴上,那狗立刻停止叫唤,倒地昏睡。屋里的男人似乎也听到院中有动静,便问了一声:“谁啊。”见无人应答,便点起油灯披上衣裳,开门察看。
刚一开门,血衣女子便一掌将男人推回屋内,同时右手反持短刀,抵住了他的脖子。炕上还坐着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喂奶,一见此景,刚要发出惊呼,血衣女子用左手抽出长剑,寒光直指女人的眉心。
“嘘——不要出声,否则要你们的命!”
夫妻二人都是寻常百姓,以为是遇到了贼人,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任血衣女子摆布。
血衣女子盯着炕上的女人,一侧身将身后的孩子露出来,说道:“给这孩子喂奶!”
“这......”
原本以为“贼人”都是要谋财害命,没想到这人竟是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间夫妻二人都不知所措。血衣女子可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不耐烦地催促:“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女人没有主见,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男人,男人害怕地点了点头,女人只好先将怀中的孩子放进被窝紧挨着自己的身子,然后微微起身,用颤抖的双手解下绑在血衣女子背后的孩子,将他搂在怀里。
在女人喂奶的时候,血衣女子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屋内的情况,从家当可以看出,这家人并不富裕,但还算温馨,门后挂着短弓短刀,窗边悬着兽皮腊肉,应该是个猎户。男人虽没经历过什么场面,一直不敢正眼看血衣女子,但为了保护妻儿,还是悄悄将手摸向门后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