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沉睡的沈阳
如果他当时能有如军人那种守土卫国的单纯思维,单纯根据条令操典,下令对那300名轻装进攻的守备队日军进行还击,以北大营的实力,轻而易举就能灭掉这股日军,迫使日军退回防地,进行谈判,说不定就没有什么918事变。 当时的关东军第二师团大部分部队,事变之前根本就没有被动员主动进攻东北军的计划,后来趁势出动占领沈阳,完全是中国东北局太特么拉胯了,万人规模的守军,居然被一支连级规模的日本二流部队赶出城去,四下溃散。这时关东军才出动,一举占领了完全是空城的沈阳。
这就是秦川眼中的中日之间的战争历史,从日本明治年间骚扰台湾,再失琉球,甲午战争失朝鲜东北,到918东北丢失。期间只要中国敢怒而拔刀,挺身奋斗,只需那怕一次的搏杀,日本一准死的很惨!这是当时两国的国力底蕴决定了,从满清到民国,就是中国的上层人物们,对打上门来的强盗都是一味惧怕,毫无敢斗之志所致,王以哲就属于这类。
王以哲在918那天晚上,被区区300名日军赶出北大营后,带着几千人逃到了沈阳东边一处树林里,瑟瑟发抖地躲了一个晚上,坐看沈阳沦陷而不做反击。等到天亮探听到日军已出动大队进占沈阳后,便不顾一切,带着残兵一枪不发,仓皇潜逃到关内了。而在他们仓皇逃跑的时候,黄显声的公安警察人员,正在城里做殊死抵抗来着。
王以哲这个人好像就在九一八事变后走了背运,之后多次对日作战无一胜绩,根本上来说就是个怯于外战的庸将而已。今天被少帅亲眼看到的让他感到的极为羞耻的事情,也完全是出自王以哲个人对日妥协和懦弱态度所致。他卫戍沈阳一年,听说他自己也变得更腐化堕落,还无所作为,完全辜负了少帅对他的信任。
“这件事是偶尔发生的,还是最近经常的发生的?如果是偶然事件,那说明7旅的条令执行有问题,哨兵都受到明目张胆的侵犯和侮辱了,怎么不敢采取行动进行反击。如果是经常性的事件,王以哲和荣臻怎么不报告?这不是纵容日本人为所欲为吗!”秦川故意气愤地说道,其实他暗中拱火,如果能激张学良换掉王以哲是最好的,他可不想和这样一个走背运的家伙合作。
后座的少帅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他如何不明白秦川的意思,只是王以哲这个人受他信任多年,骤然换将会不会影响独7旅的军心士气,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还有就是换掉王以哲,会不会让自己的心腹们寒心,这也是他心里要顾虑的。
现在北线的9个旅交给了陈恩亮统辖,这些部队本就是他不太待见的,交了也就交了,也没什么心痛的。可这独7旅可是自己最信重的部队,一旦交出去给秦川统辖,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不愿意的。秦川这几个人并不能算是他的心腹,更像是帮他做事的职业经理人,它都能感到这几个人并没有如东北军中的将领,对自己真心拥戴。所以少帅在心里总觉得和这几个人在感情上隔了一层,况且这些人已经取得了山东的主政权,今后他们独立出去是必然的的。现在自己的心腹将领都被汰换了,他们一走,那部队又靠什么人来带呢?这事也让他心烦不已。
正想着心事,车子已经来到了东大营,时间已经过了六点,沉睡的军营也属性过来了。门口的哨兵精神抖擞,站的笔直,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质喷薄而出。门口却没有什么挑事的日本人出现,只有在门岗哨兵的身后,有三四个带着白袖章的执星宪兵在门口漫步走着,监看着路面上的情况。这几个宪兵也一样荷枪实弹,把波波杀冲锋枪倒背在身后,让外人不禁胆寒。
少帅满意地看着这些门岗执勤,这比北大营那里只派一个哨兵站岗要合理的多了。谁能都看得出,哨兵正是有了背后的伙伴的支持,才能对任何突发的情况有底气去应对。像日本人那种欺软怕硬的家伙,肯定到此处讨不了任何便宜。
哨兵和宪兵都穿着瞿振渝新设计的作训风衣,足蹬战靴,捆扎上武装带后,显得非常英武帅气,绿色亚光的德式钢盔戴在头上,让他们浑身都充溢着昂扬的士气。以他的审美,他都觉得这身新军装要强过独7旅那身灰蓝色的老式军装,心里不禁为7旅叫屈起来。
“秦川,这新军装没有给第七旅配发吗?我看着很不错,挺威风的吗!”他故意问秦川一句,看看是不是瞿振渝偏心,只给自己掌握的部队发放,而亏待了别的部队。
“呃,这套军装今年才生产,产量偏小,也没计划配给全军,特别是钢盔,都是从德国进口的,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的。再说了第七旅自己也没有提换装的事,如果要换的话,也就是几天的事,先把生产出来的被装先紧着给7旅就好了。”秦川回答到最后,感觉张学良意有所指,仿佛有指责瞿振渝偏心,袒护着王以哲的意思。他决定再给王以哲上点眼药,激少帅生出换将的念头来。
“听冯庸说,这一年来可没把超过一半的心思放到部队训练上了。他上午9点才从家里到旅部,只用一上午处理营务,到中午前就下班回家。下午基本上呆在家里睡觉听歌,晚上再和沈阳的各路朋友到会所喝酒打牌,喜乐得很啊!竟然比冯庸这个挂职的卫戍副司令还闲呢。
自然吗,旅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给副手和几位团长处理,他只听个结果而已,人家一心想学什么古之儒将,只愿弹指挥扇之间,就决征伐胜负。像什么换装啊,还是门岗哨兵的这类小事,他便自然不耐亲自处理啦!”
秦川夹枪带棒地数落了王以哲一番,少帅听出了是对他刚才的话一种隐隐的反驳,不禁也是一结,竟不能反驳。
他也自然不肯在嘴上输了阵仗,含混地为王以哲辩解道:“鼎芳也不是这么不尽心的,他只是爱慕古先贤之风而已罢了,没你说的那样的!”
“那他怎么不学周亚夫的细柳营呢!日本人蓄谋侵占东北的风声又不是今年才有。在日军强敌在旁的情况下,他这个沈阳卫戍司令官担着莫大的干系,却带头沉睡,全然不做防备。好啊,这沉睡之中的城市,只需日本人拿着竹刀就能轻取。刚才你也看见了,7旅已经打败了,是被那些日本人用口水和烟头打败的,不是吗!”
“呃”少帅更是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