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将星闪耀华北（七）

中午时分，秦川的指挥机这时还在天上飞，他已经看到丁喜春的部队顺利攻到了磁河一线，正忙着归拢俘虏。现在这边的大局已定，石友三的部队起码被撕扯下来一大块，剩下的也溃不成军，仓惶南逃了。现在就看两翼的穿插部队能不能向深远的后方攻击前进，最后把敌人封在石家庄这个战役的终点位置，实现全歼了。

两翼的攻击部队在正面防线开始炮击的同时就已经出发了，由于这次的战役安排上，左右两边间隔比较远，最初的攻击线路已经绕到了石军的外线，面对的尽是些零星警戒部队，以及还在后方城乡劫掠的二线部队，战斗力都不强。这是参谋组特意安排的，这样，两翼的攻击部队在形成深远包围圈时，半途上就不会遭遇太多或太强的阻击。

现在一个上午接近6个小时的穿插攻击，跟预想的一样，顺利的不行。两条侧翼攻击线上，都有7、80辆坦克带头，风驰电掣般杀向前方。后面紧跟着上百辆的维克斯装甲汽车和改装过的运输卡车，拉着9旅和17旅的剩余步兵，组成了声势巨大的突击兵团团，跟在坦克后面。再后面是几千人组成的辎重队，驱动着大批的骡马车辆，拼命向前追赶前队。最后才是几个徒步步兵，人数却也不多，气喘吁吁地跟在后方。

有了瞿振渝从苏联人那里搞来的百多辆坦克，何柱国旅和黄师岳旅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摩托化了。每个旅除了一个齐装满员的坦克团，另外编成了2个摩托化装甲步兵团，外加一个配属的轻炮营，5、6000人的旅在预定的攻击线路上分成了几个突击群。前面皮糙肉厚的坦克打头阵，后面的野炮压阵，中间把几千乘车步兵护在中间，变成了一柄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向石友三的身后。

石友三部此时的态势是：前面沈克和高树勋两个军40000人马，在两河防线攻击未果的情况下，损失了近半的兵力。今天又被当面的防守部队联合炮兵和空军发起了总攻击，剩余的部队已经全部溃散或投降，完全不成建制了，等待这些溃兵的结局就只剩下被俘或被歼的命运了。

被石友三安排在后方的孙光前和朱文和两个军，其中孙光前正在赶往两河战场，在半路上就正好被东北军两翼穿插的突击兵团扫进了包围圈。朱文和军昨晚接到了石友三的命令，抽调主力北上，掩护孙军的后路。这只军队当前还对前线的战况茫然不知，仍在向北挺进，正好和两翼的装甲突击兵团处在迎头对进的态势，对扑面而来的机械化凶神全然没有防备。

有了空军的即时侦查情报，在天上的秦川犹如在巨大的屏幕上，把整个战场的情况都轻易纳入眼中。现在的石家庄已成了一座空城，没有了战役价值，而在运动中聚歼石军殿后的朱文和部，从南面兜住石友三全军就是当前的必然之选。

他立即就在飞机上下令，让左翼突进速度较快的何柱国旅提前转向新安村方向攻击前进，对朱文和军采取迎头攻击，而右翼速度稍慢的黄师岳旅，改向正定县城攻击，从后面兜住朱文和全军。两旅人马暂时放弃对石家庄的攻打，优先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地面上接令后顿时忙的人仰马翻，好在经过精心训练的战场交通管制部队得力，在两旅参谋人员的协助下，重新规划好进军路线。交通指挥兵首先前出到主要道路的路口，依照手里重新修改过的表格，把不同的部队分配到各自的道路上。这样忙乱了几个小时的部队又重新恢复了先前有序的攻击阵型，向着新的目标前进。

朱文和还不知道自己受到了秦川和东北军全军的格外关照，于是他便成了中国战争史上第一支遭受装甲攻击的部队。

下午四点刚过，他就听到前面一阵骚乱，紧接着就看到前方的空中出现了很多黑点。以他军长的见识，这些是飞机，当然是东北军的空军了，乖乖，数量这么多，远远地看着，数都数不清啊！

正当朱文和还在地上哀叹敌军的数量，却并不知道他将遭受怎样的打击时，天上的领队，德国飞行员格莱姆却在发出一连串的惊叹。

格莱姆本人是一战德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一战后作为德国民众心目中英雄，仍然受到年轻人谜一样的崇拜。他虽然脱下来军装（因为德国不被允许保留空军），仍然在从事他热爱的航空教育工作，在战后艰难的岁月里，自认为过得不错。他也曾来中国办过航校，但却对中国空军飞行员的素质感到大为失望，放弃了中国地方军阀给予他的高薪待遇，回国继续从事航空教学。

这次德国政府对与中国东北当局的合作无比重视，为了获得技术和保持德国空军的技战术水准，他们动员了国内大批的飞行精英，到中国东北空军服役，充当志愿兵。因为在中国令人失望经历，格莱姆起初是排斥再到中国的，架不住他的好友施佩勒的反复劝说，最终抱着再试一试的想法来到了中国北方。

这一次的中国之行则是充满了神奇，刚到天津港下船，就被拉去观摩了一场新式空军武器的实验，那一天，中国空军的飞行员给他展示了新奇而有效的对地攻击方式。虽然他更偏好在空中像骑士一样格斗，但他也承认中国空军的这种攻击方式有很多值得借鉴和学习的地方。

到了分配的联队，他就像菜鸟一样，从头参加飞行技术和空中战术的考核，所有的德国人和中国人都概莫能外。凭着自己高超的飞行、格斗和空战指挥技术和意识，他顺利获得了一级飞行员的资格证章，也凭此，成为了飞龙联队的指挥官和联队空中格斗总教官。

而且，由于受到在天津那场实验的震动，他也放下了对中国同行的轻视，在同僚和下属当中获得了广泛的尊重，其中最让他有满足感的就是成了许多中国飞行员的“师傅”。这在中国当一群人的“师傅”，那真是妙不可言啊！他那些中国的“徒弟”们在他面前总是表现的无比的恭敬，并且在生活上给予他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收了很多有趣的礼物自不必说，他有些微不足道的私人性质的想法，都成为了徒弟们争相出力讨好，表现对其尊重的机会，谁都不甘人后。比如说，北平的八大胡同就很有意思，徒弟们也乐于带他去那里风流快活。现在想起那些中国妞儿，还真不错！够味，嘿嘿！

正当他嘴角刚浮起一丝笑意，还在回味那个风月胡同里的愉快感受时，就听到前面的机队拉响了啸叫，那是宣告对地攻击就要开始了。他把眼光看向地面，只见几百辆坦克、装甲车和改装的装甲汽车拖着几百条烟尘，奔驰在华北夏季的原野上，风驰电掣地冲向前面。他明白，按照战役方案，是他们这支空中机队为地面部队充当移动炮兵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