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欲乘风飞起
跟着兴高采烈的秦川走出王府，回到雅宝里的宅院里，瞿振渝才把从秦川接受新的任命就开始的担心跟他说了出来。他十分担心秦川这次玩的够大，会把自己玩脱了的。这可不仅是秦川个人的风险，一旦此战失利，秦川个人在张学良那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个人形象就会全毁了。不仅如此，极有可能连累同样在带兵的陈恩亮，就是他和辛昕也难免不会受池鱼之殃。
听了他述说担心，秦川也说了一番道理。
“振渝，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首先就从历史层面上来说，我告诉你吧，这一仗，石友三就是在10天左右的时间了被东北军打崩的，最后仅仅带了20000万残兵去山东投奔韩复榘，结果在半路上遇到北清河大洪水，只剩了3000人幸存下来。所以说，你学了历史就知道，到9月18日晚，张学良还在北平戏园子里看戏呢。如果石友三胜了，他早就被日本人前后夹击给灭了，或者是另一次‘皇姑屯事件’。而抵抗石友三进军的就是于学忠部六个旅。所以说，石友三部不一定像传说的那样，勇悍无匹。
其二，我想到一种战术对付石友三可能很有效，那就是薛岳保卫长沙的‘天炉战法’。石友三急需得到足够的粮秣来解决部队的饥荒，就会不顾一切地突向保定、北平。他的战争目标如此明了，我就可以在适当的地方给他预设一个战场，。先是前方部队逐次抵抗，引诱他到我方的预设的战场，退向防线的两翼，佯作溃逃，实则隐蔽待机，穿插敌人侧背。
石军对上了防线后，让他在坚固的防线上碰的头破血流，折损他的锐气。等到他全军都粘在我的防线前方的时候，我已退到两翼的部队再突然发起两翼深远的包抄，先扫荡他的后方，然后再回头实施向心攻击，配合防线上的反攻部队，一举将他歼灭。
现在的中国军队都还没有领受过机械化战争的威力，缺乏应对的手段。放眼全国，也就是东北军有这样的技术和装备的条件。我就是要发挥东北军技术兵种齐全的特点，用地面上的快速突破穿插，结合空中不间歇的攻击，一下把石友三打懵，失了方寸，再用地面的炮火和装甲部队，分割包围，最后吃掉他。
这点对我这个新手是风险，对石友三这个被打的新手则是更大的风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而他就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一旦他犯了一个错，那他就会全军尽墨了。
第三就是，我想用这种新颖的打法，取得我们做事需要的名声，还有就是脱离东北军的机会。今天我看到了，那个老戢对我的任命很是不爽，打完这仗，我和东北军守旧将官的矛盾就可能爆发。但不管爆不爆发，我都会借着一些事情，把我在东北军受排挤的事情张扬出去。
辛欣不是和南京说好了，要和东北共管山东吗，那好，我们有了名气，再加上和东北军内部的矛盾，不就成了南京可以拉拢过去的人了吗，我们不就是东北和南京都能认可的山东的代理人吗。有了山东，我们就有了事业的基础，将来和山西的那边一起，掌握华北的抗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虽然秦川讲了自己的优势和历史原来的大势，被瞿振渝认同，但他的担心仍然还是没有减少。四个人中，现在陈恩亮和秦川都在作领兵的将领，可今天张学良对秦川的任命可非比平常。在以前，秦川领导空军，好歹在张学良的心目中，空军就是个辅助型的军种，希望的目标绝没有自己这帮人认识的那样高。
秦川在众人的轻视当中，通过引进德国外援，改革战术，可以很容易地作出惊艳旁人的成绩。陈恩亮算是个老资格的军人了，所有的职业生涯都耗在了部队，自己不缺乏领军训练的经验，就是真刀真枪的作战，也可以和那些学兵和新兵们一起成长，对他的未来，瞿振渝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现在秦川却要独领一军，对战凶名赫赫的石友三，就让他心里不踏实了。在他心里，秦川虽然也曾是军人，可那就是个军医的干活，完全是战场小白。就是在张学良那里争到了统领空军的差使，也是冒了他前妻的名分。这用兵打仗，怎可如此儿戏，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安一点都没有减少。
“要不，咱把这领军打仗的差使辞了，你还是管你的空军，我加紧给你制造你要的新式弹药，就是配合作战，也能打出不错的成绩。到时候，你想要的名声和资源，也不会缺的。”瞿振渝用商量的口气征询秦川的意见。
“别，我的好大哥，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看着虽然有些冒险，但胜券却很大。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我算是看清楚了，东北军包袱太重，我们无力改造他，与其被他们裹挟着大志难伸，不如我们借此乘风而起，另外开创一番事业，伸展抱负，才不枉我们来此一遭。
我意已决，现在你们三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和事业的空间，如果我失败了，影响也仅限于我个人，对你们三人不会有大的妨碍。就是失败了，不能作武事了，我还可以从事产业救国这类的文事，我自己的身后之事也绝不可能落败孤寂。而一旦成功，就会为我们争取到更大的自由天地，让兄弟们的事业更加遂顺，更加宏大。这个赌注，我认为是合算的。”
秦川只好又讲了一番做这事的好处，最后才勉强说服了瞿振渝。
四个人可以说是四位一体的，既然秦川表明了为了全体的利益而担起了这场战争的风险，作为四人中的大哥，就必须做出全力支持的态度。瞿振渝放下瞻顾的心态，便和秦川一起商量今后的事情来。
第二天，做事一贯果决的秦川，就到行营的参谋部正式领受副总参谋长的职位，正式上任了。虽然他是要求张学良打了电话给戢翼翘，让他口头宣布的任命命令，但戢翼翘昨晚就在现场听了张学良对秦川的任职安排，就是没有书面文件，他也得按少帅意思先行宣布。
秦川让戢翼翘给自己选了一个7、8个人的工作班子，又要来了8、9、17、和炮7旅的相关资料，二话不说，没到中午，就带着自己刚刚初建的参谋班子以及部队资料，径直开车去了冀南。
参谋班子共计是8个人，即使是秦川特别交代，特别甄选了通讯、炮兵、装甲兵、情报后勤几个专业的参谋人员，最终戢翼翘给他选的人全都是一些在参谋部不得志的年轻人。对此秦川也没说什么，这正合他意。
这场仗会是个中国战争史上的开创之举，谁都没有经验可谈，与其让一帮年老世故的老油条对自己评头论足，犹豫不定，还不如放手和一帮年轻人埋头苦干，这样还有减少内部意见争斗的好处。
在这帮参谋当中，有一位姓万的年轻参谋引起了他的注意，不为别的，这位可是未来的开国中将啊。真是老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秦川和他们一同坐在卡车车厢里，顺便考校了众人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年轻，有想法、不服权威，个人履历都很不错，都是起自卒伍的兵王级人物。看样子，这是一批还未过深沾染东北军痞气的青年俊彦，可堪造化。
瞿振渝冶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北，秦川已经交代他，要他到辽西陈恩亮处，收集一些他建军练兵的制度和规章条例什么的，说起建军练兵，秦川还是更相信共和国军队的做法，他估计，陈恩亮那里可能已经走出了一条适用于东北军改造的成套方法。另外，因为要给秦川的部队换装，他得赶回东北兵工厂，赶紧往关内搬一些专用的设备，赶工枪炮弹药的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