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南京政府也眼热了

随后的十几天内北平和天津的各国领事不分昼夜地向国内汇报，并焦急等待指示。各国政府的反应来的十分迅捷，全部都对此持欢迎和鼓励的态度，并指示各领事加快跟进与谈判，早日确定特区计划的实施方案。

国内外的媒体也被辛昕动员起来了，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道和评论全国经济开放，发展经济、培育市场，为全球经济纾危解难的计划，是利人利己的义举，并敦促中央政府接纳方案，并力推行。

在北方闹得如此大动静，使得一向都看列强眼色的南京国民政府也被惊动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被排除在外，风头却被一个下属的地方政权给抢走了，这让以全国领袖自居的蒋公的面子是搁不下去了！

这下张学良成了中心人物，被夸赞成了身居中国，心怀世界的领袖，其慈爱之心让全世界在这个凛冬里都感受到了来自东方的温暖。风头被张学良出尽了，咽不下这口气的老蒋，不想让自己这个小弟的疯劲再涨了，所以张学良接到了蒋的电话，表达了被排除在外的不满。一向不谙经济的张学良这几天正在享受大出风头的快感，一接倒电话，就觉得自己是疯过头了，这会儿让老蒋渐渐产生提防自己的心思。他可知道老蒋生性多疑，对他这个民国第二人早就有了削藩的阴谋，自己这样没有事先报告他，就擅自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于公于私，都不妥当。所以就赶忙说，这是他有意与西方列强互通有无，克服眼下的困难，发展北方经济而采取的融资融智的举动，不想洋人热切期望，十分地景从，还想把开放的范围整得更大。他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影响，这几天正在收集各国的意见和与中国合作的想法，不日就将提报给中央政府决策，绝无排除南京在局外的想法云云。

他这样的回答，倒也把他的结拜大哥噎得直哼哼。毕竟华北近几年多遭兵灾，地方困苦不堪，几十万的降军丢给他管理，为了稳定，那天不是银子像流水似地往外掏。老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要求他在方便的时候，亲自来南京一趟，会同有司协商。同时表示自己原则上同意这种以市场换技术、换国家工业化的方案。

张学良下来把正操作舆论，大肆宣扬开放计划的辛昕好一顿埋怨。但在心中还是窃喜不止，北平的报纸已经把他捧成了民国自孙总统中山先生以来，最关注民生的领导人了，那自己一定是在北方的威望日隆了。

耐不住辛昕的催促，张学良便打算近日就飞往南京一趟，他不能不给老蒋的面子，也到了该把这个风头还给老蒋的时候了。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不然君威难测，久了不定有什么灾厄就会临头。

辛昕走前和秦川商量了一下，两人都认为：张学良领导的东北军无力以自身来保东北不失，失去东北后张和东北军必然整体陷入了低潮，说不定还会像历史原来那样，一路飘泊到西北。现在的华北地方政府能主持的就剩下河北平津两市和青岛特别市，一旦开始落实开放发展计划，反而有可能诱使在东北得手后，日军将兵锋加快向华北地区渗透和攻略。在此情况下，华北的开放计划就有可能夭折。

虽然计划的失败可以把西方的怒火引向日本，但对中国来说，却没有起到最大的功效。不能利用这几年西方发达国家经济大萧条的窘境，迅速引进西方发达的技术、科技、产能来壮大国力，在今后的中日对战中，吃亏大的仍然会是中国。因此，把这个华北平津地区的发展计划，挪移到长江流域或川鄂大后方，才是对中国的最大化利用。

关于这一点，作为后来人的他俩，通过观察近一年来苏联突然加速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就可以看出，苏联正是利用了西方发达国家急于向外转移产能的想法，用现金、市场交换的办法，把西方的技术、产能、和设备打包引入，从而快速提高国力。 在历史上，一直被西方视为意识形态大敌的苏联，都能被看作是纾解危机的帮手，何况更为庞大的中国呐，而且中国在意识形态上并不是资本主义世界的仇敌，除了钱少些外，承接欧美经济转移的条件甚至更好于苏联。

这时的经济危机对西方是一场灾难，但对中国确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会，错过了，就只能再等待50年的光景。这种事情，失去了，对他们这四个知晓历史发展的穿越者来说，那就太不划算了。

另外，关于平津经济特区在下一步磋商中必然会涉及的各国货币汇率问题，进口配额安排，投资贷款份额等等问题，也不是张学良的这个地方政府能够给出令人信服说法的，而关于这一切，都需要报请南京酌定。既然这样，不如主动向南京输诚。把自由贸易区的发展重点，主要放到东部沿海和长江流域，即老蒋的地盘上，不仅可以让老蒋实质上占了大便宜，争取他对这个计划的支持，另外也有建设国防纵深，以备后来的实质作用。

隔了两天，辛昕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向中外公布了南京政府对经济特区计划的关注，并决定自己将随张副总司令一起，率团进京汇报涉及国家间的相关重大问题，争取制定出能惠及世界的方略。并且华北愿意做为这项计划的先行者，以极大的热情和期望，争取中央政府对华北发展的重视。

第二天，平津的各家主要报馆都在辛昕的授意下，以醒目的标题报道了平津经济特区的发展设想，并且都一致对此抱有热切的希望。美英意法四国的报纸还别有深意地指出：世界的希望在中国，中国的希望在平津，中外各方势力都应有保持中国北方和平安定的切实责任。看得出，这是辛昕投下的舆论战棋子，开始运作，发出了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