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起

“哈？可是儒若，我不会唱歌耶……”

“……”

恍惚间，我心里默默浮现儒若认真的面庞，和他教这首诗时的眉眼波动。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心如止水的心房霎时微微波动，泛起了无数涟漪，丝丝暖意涌上心头。

现在想想，儒若也并非外表那般淡漠世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若有若无地戏弄我了。

“你为何笑的这般痴傻？”路风瞪大着眼睛天真无邪地瞧着我。

糟了，我恍然回神，我怎地给一个小屁孩说起这些事了呢，罪孽罪孽，唔，也罢也罢，他迟早也会接触情爱之事的。

“开心便笑呀，路风小屁孩。”我浅笑道。

他挠了挠头，恍然大悟的小模样，“就像故事里的小树叶，见到那个叫儒若的男子就开心，所以就笑了的意思吗？”

我勾了勾嘴角，抬手想摸摸他的脑袋，顿了顿又放下粗糙的手，但听得他说，“对了，为何那男子送了树叶玉坠给他喜欢的人，而不是簪子的？”

我一听，脑袋登时轰隆一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他：“你怎么知道那男子喜欢小树叶的？”

唔，那时候特捏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那首诗，乃是男子表白的诗。”他理所当然地看着无力扶额，嘴角抽动的我。

没想到连个小屁孩心思都这般细腻，难怪儒若说我傻。

我真傻！

那时儒若只是教会了我浅表意思，我也没深想，就给死记硬背下来了。每每我要能记住，儒若就会在我掌心花一朵粉色的樱花，甚是好看。

咳咳，

我……我说的当然是画花的人好看呀，花有鬼子好看的，一捏就烂了。我捏这下巴，如今想想，多读点书确实是真理，这样我也不至于在儒若面前丢人了。

我暗暗感慨，如今……也没这个必要了吧，物是人非，儒若早已不知何处了。心头如同被一块巨石沉沉压住，动弹不得。抬头，山顶之上，晚霞眷顾着边界。一日就这般短暂，连一个故事都来不及说完，便要结束了。

“你要去那里吗？”

余光瞥见一直细嫩的手指，指着我目光所及之处，我回头淡淡一笑，又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双腿，“是啊，我要去那儿。”

“那里荒无人烟，去那里作甚？”

路风这一问，倒真是把我给问住了。我如今孤家寡人，最爱的人不在身边，身残志坚地爬上山顶，难不成真是为了那几朵橘色的云彩和那个落日蛋黄吗？

“我去了便不算荒无人烟了。”我无奈笑道。

路风小屁孩眼珠子转了转，默了默，似懂非懂的样子，看了看我的拐杖和行囊，稚嫩着嗓子道：“要不我御剑送你过去？”

“额……诶……唔……”

人小鬼大的他瞧出了我的不确定和担忧，径直跳下石头，走到方才御剑的地方，自信地昂首挺胸：“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学习御剑……”他掰了掰小手指，尔后很是洋洋得意，伸出三根小粉指，“已经三个月了，刚刚只是太紧张忘了步骤。再说了，从这里到山顶，用走的还得半日，可是御剑就不同了，不一会便可到了。”

我也学着他跳下了石头，只是略微小心翼翼，见他这般兴致勃勃，我不忍扫了他兴致，于是拍了拍手附和称好，“好厉害的样子哦~”

路风被赞扬地心飘飘，说他送我回去便回来此地等待师兄。这附近荒草丛生，鬼怪自是很少，那只蟾蜍怪还是他们从其他地方追过来的呢。

说罢，他捏了个诀，剑身缓缓升起，我真纳闷着这么小的剑怎么坐得下两个人时，却看得路风嘟囔了了什么，“嘭”的一声，那剑竟扩大了数倍，竟然有我脸盆那般宽。

原来，他知道我行动不便，于是特意变大了尺寸让我能坐上去。

果不其然，赶在太阳下山前，我们顺利到达了山顶。

上头寒风簌簌呼啸，打的我脸皮发麻，我们脚落地没多久，便听得空中寻来两人，和路风一般碧波长袍。风牵动着他们袍角，也牵动了路风的情绪，他终于开心得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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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微微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