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剑舞

吃完饭，除了守夜的，巡逻的，狐妖们都各自休息。

起夜，李守岁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了。

只见无玥拿起自己的佩剑和青峰在黑夜中，在空旷的草地上，翩然起舞。

两把长剑，一点剑霜，一世美人，时而腾起，时而降落，两剑在无玥手上如臂挥使，配合无玥恰到好处的体态，不知何时换上的一袭白袍，构成一副绝美女子舞剑图，但无玥此刻舞的剑，可以看出出自某个剑诀，不同寻常女子舞剑那般柔韧。

“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李守岁看着草地中晏无玥舞剑，扶手叹道，这无玥舞剑竟是如此的好。

李守岁对舞剑也有涉猎，但仅是在那烟柳之地看风尘女子舞动，舞的最好的还是一个叫燕子的姑娘，那姑娘一舞就将女子的阴柔体态之美展现的淋漓精致，每次一舞定是满堂喝彩，凭借一手剑舞，成为当之无愧的头牌。

但无玥不同于燕子，无玥舞剑虽也是舞，但有的是阳刚之气，一往无前，气势恢宏。

李守岁去年想习剑，找不到好的老师，觉得剑舞也不错，于是总是偷偷带着树枝跟着燕子比划，然后被自家父母追着打了几条街，口中不断说道：“打死你个小淫鬼，都还没发育好，来这地方鬼混。”然后被街上的人哄堂大笑。

刚才那首词，就是从围观的众人口中传出来的，当时自己觉得是一首好词，于是便记了下来。

李守岁也算是研究过剑舞，剑舞舞姿潇洒英武，形式绚丽多彩，从动作变化上看，大体可分为“站剑”和“行剑”两大类。“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富有雕塑感；“行剑”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无玥此刻的剑舞，却是让人分不清，既有站剑的清爽，又有行剑的韧性，配合起来，竟是绝美。

周围不知不觉也站了许多狐妖，狐妖们都静静地站着，神色悲伤，却无人去打断无玥。

站在自己身旁的力哥此时却像是失去了魁梧男子的气节，一行清泪顺脸滑下。

“多少年了，族长还是忘不掉。”力哥小声喃喃道。

李守岁没有问，这场合不适合问，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想起初见时的残暴，李守岁也没了兴趣。

狐族的人，慢慢的越来越多，无玥舞剑越来越快，气势却像是变了，从一开始的清爽带着妩媚，现在却像是纯粹的发泄，眼睛通红，剑剑用力，周围的草地被掀起，留下光秃秃的土地，周遭变得一片狼藉。

终于，无玥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周围聚集的狐妖，叹了口气，双剑入鞘，将两把剑扔在李守岁怀里，便转身离开。

没人知道这时候她要去哪里，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明天会回来。